恶毒女配摆烂后(45)
“看清楚了,这是你的玉佩对吧?”说着,她微微晃了晃手中的玉佩,“你是希望我明日送到白家,告诉白姐姐你夜闯我的房间,还是……”
她故意拖长了尾音。
晏琛垂下眼眸,目光落在那枚玉佩上,这的确是他的玉佩。
“那你去告吧。我也不用成亲了,以后我天天来你这。”
“你……”
简直是无赖。
午时。
不远处,一辆马车静静候着。
一位身着素白衣裙的女子正站在车旁,几缕发丝被风吹乱,肆意地缠在她白皙的脖颈间,眉尖轻蹙,透着几分楚楚可怜。
扶修筠来到她身旁,伸出带着薄茧的手,扶住她的胳膊,将她送上马车,“你当真要与我同行?”
她头也不抬,语气清冷:“扶大将军不要自作多情。我南下是为了做生意,与你同行不过是图个安稳。”
扶修筠低笑一声,笑声被风声裹挟,带着几分洒脱。
他松开扶着车辕的手,利落地翻身上马,而后轻扯缰绳,骏马嘶鸣一声,缓缓前行,马车紧随其后,一起向着南方驶去。
湛爰知优哉游哉地走在路上,手里掂着一颗桃子,时不时抛向空中,又稳稳接住。
身后不远处,几个身影始终若即若离地跟着她。
“你说怪不怪,湛府那门口的老管家,我觉得眼生得很呐。”
系统没接话,装死,反正湛爰知也习惯了它这样。
“哎呀,管他呢!我平日里本就没和几个人打交道,认不认识那管家,也没啥要紧的。”
她咬了一口桃子,汁水顺着嘴角流下,被她随手抹去,嘴里嘟囔着:“季瑶这丫头最近怎么都不找我玩了?该不会是有了新欢忘了我这个旧爱吧?”
她漫不经心地晃到一面告示墙前,目光随意扫过那些张贴的官府文书。
忽然,她的视线定格在一则告示上,嘴里还嚼着桃子的动作也慢了下来。
“晏世子的婚事推迟……”她一边嚼着桃子,一边含糊不清地念着,“唔,反正男女主在一起是迟早的事,推迟就推迟吧,不耽误剧情。”
她继续往下看,忽然瞪大了眼睛,嘴里的桃子差点噎住她:“明日二皇子大婚,与季瑶……季……瑶?!”
她猛地咽下嘴里的桃子,声音提高了八度:“女配没逃啊?她真要嫁给那个残废二皇子?”
湛爰知狠狠咬了一口桃子,随手将剩下的桃子核一扔,拦下一辆路过的马车:“去季府!快!”
车夫被她急切的模样吓了一跳,连忙挥鞭驱车。
湛爰知坐在马车里,眉头紧锁,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车窗框,心里盘算着:“季瑶这丫头不会被逼得不敢逃婚吧,那我肯定得帮她一把啊。”
直到马车停在季府门前,湛爰知跳下车,急匆匆地拍响了季府的大门。
原本待在季府门前的几个人悄无声息地退入巷子深处。
“快去禀报世子,湛家二小姐去了季府。”
第26章
如血的残阳将天空染得一片酡红。
石板路的缝隙中,积起了一汪汪浑浊的水洼,污水呈现出暗绿色。
不远的墙角处有一个被丢弃的破碗,碗里残留着些许早已变质的食物,四周散发着刺鼻的气味,引得几只苍蝇在周围嗡嗡乱飞。
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蜷缩在墙角,枯瘦的手颤巍巍地伸向过往的行人。
他浑浊的眼睛里透着几分哀求,干裂的嘴唇微微翕动,声音沙哑而微弱:“行行好,给点钱吧……”
路过的行人大多匆匆而过,有的刻意绕开他。
乞丐的手在空中悬了许久,却始终无人理会。
他的眼神渐渐黯淡下来,手指无力地垂落,像是被抽走了最后一丝力气。
他刚从牢狱里放出来没多久。
仅仅是半年的牢狱生活便压弯了他的腰,再也挺不直了。
一枚铜钱滚到脚边,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连忙爬上前几步,刚要抬头道谢,鹿皮靴底突然碾上他手背。
他痛呼一声,手指被碾得发白,却不敢挣扎,只能咬着牙忍受。
那公子哥儿停下脚步,居高临下地瞥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意:“下见的东西……”
家丁们哄笑着,从怀里掏出几枚铜钱,随手扔在乞丐面前。
铜钱在地上滚了几圈,最终停在了乞丐的脚边。乞丐低着头,看着那几枚铜钱,眼中满是屈辱。
公子哥儿见状,笑得更加放肆,抬脚踢了踢乞丐的肩膀:“怎么,嫌少?你个哑巴,连这点钱都看不上了?”
乞丐的身子微微颤抖,却始终没有抬头。
公子哥儿笑够了,挥了挥手,带着家丁们扬长而去。
乞丐的手指紧紧攥住衣角,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他的脑海中浮现出那个女人的身影,是她,是她将自己送进了牢狱。
呜呜……从他的喉咙深处,艰难地挤出几声含糊不清的呜咽,都怪她……是她毁了我……
白日的喧嚣逐渐隐匿,天色渐次暗沉下来。
风裹挟着丝丝凉意,将季瑶的素白面纱撩起一角,玉雕般的下颌线在昏暗中若隐若现,眸中的光晕在暮色里流转。
湛爰知托着季瑶的手腕引她登车。
车厢内,因未燃熏炉,透着丝丝凉意。
湛爰知望着面色略显苍白的季瑶,以为她是紧张,她握住季瑶冰凉的手,“季瑶,你放心,我已经将一切安排妥当。”
“我们离开这里,远去天涯海角,寻一处安宁之所。让皇宫的士兵,还有二皇子,无论如何也寻不到我们的踪迹。待我们出了这京城,便如蛟龙入海、飞鸟归林,再无人能阻拦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