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小狗的冬日狂恋交响曲(115)

作者: 苹果片 阅读记录

她问:“你那纪录片拍得怎么样了?”

许乘戈拍拍屁股往回走,提起工作又神采奕奕的了:“目前为止都顺利着呢,不过最后一站要去也门,平常没事多给你妈祈祈福,说不定播出时我名字就多了个框。”

对于她们这种常年在危险地区工作的人来说,是真不在乎什么一语成谶了,反而每次出发前都做好走不掉回不来的准备,才是最大的安心。

许愿这会是真把白眼翻出来了,较劲地回:“想去找周旋是吧?想得美吧你。”

许乘戈咂嘴:“真恶毒啊你,还对爱情这么不屑一顾呢?”

还对爱情这么不屑一顾呢?

好像……也不是了。

“行了我们要开始拍摄了,挂了啊。”

许愿沉默了两秒,喊住她:“妈,等我拿了第一个记者奖请你吃饭。”

许乘戈笑起来,“行,好闺女。”

许愿挂了电话,一扭头,发现刚才那大叔正精神头十足盯着她看。

她正欲张口,大叔打断她:“你刚才打电话那人是你妈?”

许愿将手机收起,“啊”了一声,“是啊。”

跟演电视剧似的,大叔一瞬间眼里就充了泪,又接着问:“你妈叫许乘戈?”

许愿又一点头,“您认识?”

大叔扶着脑袋,手在脸上胡乱揩了几下擦掉泪,用一听就知道忍着哽咽的声音说:“你妈叫许乘戈,是记者,你爸是周旋,当过雇佣兵,你刚刚一进来我就看你像,没想到还真是!”

许愿站着,没说话。

“当年我和我老婆孩子去泽乡度假,没想到碰上地震,我们一家三口的命,就是你爸妈救的啊!”

泽乡地震。

许愿对这有印象。

准确的说,许愿是大二就已经半踏入记者这个行业了,此后一年的时间里,她看见了太多令人心灰意冷的场景了,她发现,自己那本来就为数不多的同理心,消耗得更快了。

坏人多,坏事多,好人少,好人难。

归结起来,惨。

她在那个时候打了一通电话给许乘戈,问题很简单:我对记者这个行业好像没有冲劲了。

她以前一直以为自己很坚定的,她觉得自己将要从事的是一项伟大又平凡的事业,她愿意为了这项有意义的事业付出一切。

但是那只是未从事到那个具体事业之前的滤镜、幻想罢了,她发现自己原来也是一个很容易放弃的人,原来她也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厉害。

许乘戈当时是这样和她说的:“一一年泽乡地震,我连夜被喊去现场做报道,当时第一轮大震刚结束,专家预计后面还可能存在余震。当时所有人都往外跑,我和摄像两个人往里跑,跑到一半,有灾民拉住我,看我们的机器,问我们是不是记者,我说是,她问我谁谁谁还在里面吗,我说我现在还不能知道,得到了里面,开始慢慢地等搜救报道出来才知道,她拉着我说谢谢,说她们一家全走散了,就靠着我们知道她的家人是死是活了。”

“许愿,新闻报道上每一个冰冷而残忍的受难者数字、幸存者数字,都是我们每一个新闻工作人员和搜救人员用命赌出来的,那时候我们脑子里想的不是如果余震来了逃不掉怎么办,我们想的是有人在等待着我们带她们家人的消息出来。所以只要你还有一丝想要为别人发声的意愿,那这个职业你就可以做下去。”

许愿做下去了。

她看着对面情绪已经恢复平常的大叔,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生死之际的救命恩人,在多年后一个平常到没有任何记忆点的日子忽然提起,总是这么的让人唏嘘无常。

“你爸妈现在都还好吧?”他问道。

许愿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好吗?一个死一个走的。

不好吗?他们都始终坚持了各自的志愿。

她没有自作主张地替她的爸妈评判,也没有与有荣焉,她只是陈述事实:“我爸十年前意外走了,我妈满世界飞还做记者拍纪录片。”

大叔一愣,摇了摇头,嘴里叹息:“天妒英才,天妒英才啊……”

许愿没说什么,给他足够的时间消化。

将近晌午,阳光铺在门口那一袋一缸的摊面上,金的金,蓝的蓝,像座被分割的古朴海底世界。

大叔平复了情绪,给许愿倒茶,招呼她:“你来这是想买鱼?喜欢什么尽管开口,我都送!”

许愿摇了摇头,坐下来接过茶,翻来覆去地问道:“大叔,我想跟您打听个事,您之前倒腾过表吗?”

大叔将茶推给她,“表?那肯定是倒腾过啊,你问的什么表?”

许愿说了品牌、系列和发行时间,又补上其他的:“就大概四年前,三四月份那会,一个高高瘦瘦的年轻小伙子,叫隋卞,当时卖了十万整,您还有印象吗?”

她虽然觉得事情不至于那么巧,但这毕竟是她这一早上碰到的第一个的的确确对表这件事有印象的人,她难免有些情绪激动 。

许愿的几个描述虽然听上去极为模糊,但一合起来,大叔还真想起来了。

“你是为了赎这块表来的?”

许愿点头,说明来意:“我在网上搜了,这块表当时售价是三十九万,四年过去,我也不太懂,我现在手头的钱不多,先垫付您十五万,之后每月再给您打三千行吗?我可以给您白纸黑字写清楚,架视频拍摄,我的身份证、学生证你都可以拍照作为证据的。”

大叔给她比划了个手势,让她等一下,转身进了里屋,约莫十来分钟的时间,带着表出来了。

上一篇: 凭爱意私有 下一篇: 高门大小 姐[七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