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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能告诉你(11)

作者: 常闲 阅读记录

柳谧无所谓的说,“他又不是我的,你随便。”柳谧看着连湘那张欣喜又略带点犹豫纠结的脸,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

连湘抬眼见米尧要往车子那儿走,就放开柳谧,跑过去,“米大哥,能把我送去学校吗?”

米尧看了眼柳谧,说了个“好”,连湘大喜,“那太好了,谢谢米大哥。”然后冲两个人挥手道别。

柳谧看着米尧的车子走了,自己想去路边打车,被连浙叫住,“干什么去?”

“你有事?”

“他是谁?”

柳谧转过身来,“你有什么权利问我这个问题?”

酒店大堂里的灯光照在外面,若明若暗,他并没有穿大衣,灯光给灰色的毛衣增添了一个色度,也给他的脸镶嵌了一层阴影,“我的权利在所有男人前面,你答应我的。”

她好笑,“是吗?我怎么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答应过你这件事。”

“当年,你让我承诺,与你交往有度,也不问、不查、不插手你的任何事时也曾答应我,这个承诺的前提是,不能再和任何一个男人走的近。”

“我没有违反承诺。”

“你有。在你跟我爸回来的时候,你就违背了。”

“连浙!”

“不管怎么说,你原来设置的屏障确认有用,哪怕我能猜到你说的是假话,我依然不敢轻举妄动。可是现在,这层屏障没了,你只好认命了。”

柳谧笑了,“你说来说去,也无非就是为自己的行为找理由。承诺一生一世的,也不过是像风里的烟灰。更何况是你的那点承诺。我其实从来没有当过真。”

柳谧的笑在连浙看来是一种侮辱,“六年多来,我守着的承诺,你从来没有当过真?”

“有必要当真吗?”柳谧脸上的嘲弄未变,“你不是前些日子才侵犯了我吗?”

她脸上的笑反着清冷,他点头,“好,既然我的承诺在你眼里这么不值钱,那我也不用客气。既然你说一个所谓的追求者不比一个骚扰者更可爱,那不如就当一个骚扰者。”

他紧紧握住她的手,把她往酒店里带。

她试图甩开,“你放开我。”

他拽着她往前走。

她挣扎,“你放开我,否则我叫人了。”

他索性抱起了她,“叫人?不嫌丢人你就叫,大不了弄到派出所,我陪你坐一夜。”他把她塞进电梯,拿房卡刷了楼层,人就贴了过去,“我再问你一遍,他是谁?”

第4-3章

两人气息相闻,他的鼻尖堪堪碰到她的,“我也再说一遍,你没有权利知道。”

“没有权利吗?”他笑了,她笼罩在压迫感之下,只觉得空气稀薄,“那我就是知道了呢?”

电梯到了,他要扯着她出来,她不肯,“连浙,你放手,否则我真会报警。”

“你报警我就让他给我们保释。”

他的话起了作用,她任由他把自己拽进房里,扔进沙发,自己倒了酒一饮而尽,放下杯子,像是行刑前的准备,带着冷冽和镇定,“安城原来有个房地产商人叫柳作林,他很有魄力,在拆迁还是政府难题的年代,成中公司创立了自己的开发模式,很快就成了安城最大的民营企业,但由此也带来高成本消耗。”

他停了下来,点了根烟,接着说,“那一年,政府发布了一项新政,房地产企业都面临着迅速补充土地出让金的压力。柳作林那个时候刚刚吃进一大块地,手里拿了几千份拆迁合约,欠着银行贷款,筹钱成了他最要紧的事。”他又抽了口烟,“以柳作林在安城的能量,筹点钱倒也不是什么难事。可是,就在这个时候,他被人举报公司账目作假。”他转过脸,看着柳谧,“据说,举报人是他聘用的会计师事务所的主任,也是他女儿男朋友的爸爸。”

柳谧心轰的一下,一时停滞了。他垂下眼帘,又给自己倒了杯酒,“原来,当年你说的你已经有了男朋友,就是米尧。”

过往像是冰水淹没了她的头顶。六年前的一切在这个晚上被人全部揭开。

柳谧呼吸急促,“你——”

“一顿饭的功夫,可以查到足够多的东西。我以前不做,是因为我不想。我也觉得自己以前守着那些承诺挺可笑的,自己折磨自己,这是图什么?”

他抽了口烟,“据说,他们家在举报了你爸之后,一夜消失的干干净净,包括他。怪不得当年你从国内回去就像死了似的,当年你爱的死去活来、谁都不看的男朋友,居然是这么个德性。你的眼光还真是好。”

柳谧反唇相讥,“你有那心思,不如去操心下自己的妹妹,别让她和我犯同样的错误。”

他嗤之以鼻,“你以为我会让她喜欢那样的人?吃饭前才听你说连湘告诉你的事比告诉我的都多,你真对得起她,还说什么你随便。相处六年,即便是养个宠物,也有感情吧?这六年,连家为你遮风挡雨,你倒能眼睁睁地看着连湘去喜欢这么个人。你的良心真让狗吃了。”

指责如当头雪水泼了下来,柳谧连辩驳的余地都没有。她点着头,“我是没有良心,你又不是才知道。”她说完,意犹未尽,“连家为我遮风挡雨,你是后悔了?那现在你当家,你可以都拿回去。房子我已经还给你了,还有什么?这份工作是你爸给我的,我明天就去辞职。”

他冷笑,“这是翅膀硬了?不是当年求着我们、需要一份工作的时候了?”

她的血涌上头顶,“当初是你爸求着我的。”

“求着你拿我换一份工作?”

“我当初也没有爱过你。”

他哐的放下酒瓶,言语冰冷,“爱一个人,是犯贱么?”

“那不爱一个人,是过错吗?”

“不爱一个人不是过错,但践踏别人的心是过错。”

一晚上,她的心已经痛麻木了,再也无法忍下去、只想一吐为快,“我是眼光不怎么好,但你当年怎么也就眼光不好的非要盯上、死缠着我到今天还不放呢?当年我打你一耳光,你至今念念不忘,还当作故事讲给他们听,是觉得很冤?”

酒精和她的话的双重作用也激起了他的情绪,“对,我的确为自己不值。一个所谓的追求者不比一个骚扰者更可爱?呵呵,我可以告诉你二者的区别:追求者还顾及你的意志,骚扰者只会不择手段、只顾自己爽不爽。既然前者你让觉得痛苦,那以后对你的,就只有后者。”

柳谧毫不示弱,“现在是法治社会,你能把我怎么样?”

他吐了口烟雾,“上次在刘锦扬面前我说了你那引以为傲的身份,场面什么样子你看见了。我也好奇,如果我说给你们到现在还眉来眼去的米尧呢?是不是会有一场人间大戏等着看?”

柳谧的脸发白,“连浙。”

他的声音带着快意,“你自己造下那难堪的身份来羞辱我的时候,是不是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今天?”

万事有轮回,恶因有恶果。

“让他知道又怎么样呢?也许会让他愧疚,有什么不好的?你当年那谁都救不活的样子,我可还是记得。还有楼道里的灯总也不亮灯的破公寓,哦,要不要我把你当年当酒吧招待,被人往胸罩里塞钱、被人摸的事,讲给他听?”

柳谧捂着脸,“连浙,我认输了,你别这样。”

“这就认输了?当年你卖琴的景象我至今仍然记得清清楚楚……”

“你别说了。”灯光幽暗,隐去了她脸上的泪痕,只有略略的哭意,随着颤抖的声音,在冬夜中传递。“连浙,你别说了。”

两人都沉默了。

过往那么沉重,看一眼都觉得难以承受。命运弄人,既然已经失散了,又为什么要重逢?从今晚见到米尧的第一眼起,她就惶惶然的想,为什么她就走不脱?

他新点着了一根烟,她说,“你为什么就不能放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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