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冬时恋爱(123)

然后他看到了曾经那个追在自己身后很多年的人，正在仰头对另一人笑。

那个笑格外刺眼，让本就醉酒的他心里刺挠地想吐。

“回去！”对司机说了这句话后，他最后看一眼站在校门外抱在一起的两人。

司机刚调转了车子的方向，正准备回去的时候，他又开口喊了停。

因为难受清醒了一点，亦野的脑海中响起一个声音，“她还没回家。”

是啊，她还没回去。

所以亦野就这样等在马路对面，看着他们拥抱，看着他们说笑模样。

手早已攥紧，因为用力指关节变成近乎透明的白。

终于等到郭思意驾车离开，他又像个偷窥狂跟她车后，看到她并未回郭家而是去了酒店。

或许是真的醉得厉害，亦野下车也走了进去，一夜过后他在楼下假装偶遇。

可郭思意对他只是简单的一句回应，就离开了酒店。

看着她离开，清醒过来的亦野才反应过来从昨天晚上开始那个不正常的自己是怎么了。

他懂了，也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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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前几天，陆老爷子突然病重。

陆今聿每日都会抽出半天时间陪在医院。

躺在病床上的陆老爷子看着坐在不远处正低头处理工作的人，喊了声：“阿聿。”

听到声音，陆今聿拿开腿上的电脑起身走了过来，问：“爷爷，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

陆老爷子摇头，拍了拍病床示意他坐下来。

年迈的老者，因为病痛面上满是疲态。

说上一句话中间都要缓上一会才能继续，说得很慢也很轻，陆今聿听得认真。

“阿聿，你和云晴是怎么想的？”

陆今聿微微倾着一点身子，回：“爷爷，我们现在很好，以后也是。”

“你知道的……爷爷的……的意思是，你们什么时候……结婚？”

这句话他说得更加吃力，听完的陆今聿回：“爷爷，这件事取决于云晴，我不想给她压力。”

“可……可是你已经不小了，爷爷……想看你成家。”

这算是老人最后一个心愿了。

可陆今聿回答不了，他爱云晴，但如果这份爱变成会让云晴觉得沉重压抑的枷锁，那么他的爱毫无意义，甚至说是可笑的。

“你有和云晴……提过这件事吗？”陆老爷子又问。

这一年来他们都太忙了，多数时间都待在公司和实验室，晚上回到家后他甚至连一个拥抱都不敢抱久。

只想让云晴快点休息。

有时候陆今聿在想，他可能不是一位好的恋人，也没有更好的照顾云晴。

可是在看到她的研发成果获奖，在国际上被认可后，她脸上的喜悦和眼中的光，又然后他觉得自豪。

看，她那样的优秀，本该就是站在这样高的地方。

“没有。”陆今聿回。

陆老爷子深深看他一眼，最后只是轻轻摇了摇头就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春节前一天陆老爷子不愿继续待在医院，回了老宅。

云晴和陆今聿一起来送他回去，陆老爷子几次看她，张了张口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留在老宅出了午饭，就只有他们祖孙三人，氛围好了很多。

饭后陆老爷子让陆今聿去他书房拿件东西，等回来后陆老爷子接过递给了云晴。

看着面前的木盒，云晴没接，而是问：“陆爷爷，这是？”

“这里面是阿聿奶奶留给未来孙媳妇的礼物，里面是什么我也不知道，等回去你们打开看看。”说着，陆老爷子又把木盒往前递了递。

云晴摇头：“陆爷爷，这个礼物我不能收……”

“现在把这个给你，爷爷不是想催什么。”陆老爷子说：“只是我现在年纪大了，有些事情还是早些交代一下比较好，万一哪天出事……”

“爷爷！”陆今聿皱眉，“您别这样说。”

陆老爷子笑着点头，“好好好，我不说，不能吓到云晴。”

看着面前头发已经完全灰白的老者，和他手中的那个所谓的礼物，云晴知道这份重量。

就在她迟疑的时候，陆今聿伸手接了过去，他说：“我先收着。”

他依旧不想给云晴带来任何压力。

看着这样的他，陆老爷子在心中无奈地叹息了一声。

下午他们还在陆家的时候，邬雅宁打电话来问他们什么时候回去。

云晴说了时间，然后拢紧身上的披肩看着不远处园中陆今聿推着陆老爷子的身影。

指尖捏紧披肩一角，云晴呢喃道：“我怎么会不想嫁给你呢？”

送陆老爷子回房间等他睡下后，陆今聿出来的时候在客厅没有看到云晴，问了家里阿姨说她还在后院。

推开后院门找了出去。

寒风带起树梢上的积雪，零星地飘落在了云晴的头发和身上。

轻声走近，陆今聿在身后把人抱在自己的怀中暖着，下巴压在云晴的肩上用脸感受着她耳朵上的凉意，问：“冷吗？”

云晴摇头，回：“不冷，陆爷爷睡了吗？”

“嗯。”陆今聿闭上轻声回，闭上眼睛又在她的脖颈间蹭了蹭，说：“对不起，今天让你为难了。”

双手附上他揽着自己腰的手，云晴微微挣了挣。

察觉到她的动作，陆今聿睁开眼睛看过来。

云晴在他怀中转身，然后抬眼看着他，说：“陆今聿，我们结婚吧。”

“刚才爷爷说的那些，你不要在意……”陆今聿拧眉，他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不是。”云晴看着他眼中的慌乱，踮起脚亲了一下他的唇，说：“和陆爷爷说的那些无关，是我想和你结婚，想陪伴你走度过后面人生中所有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