籍籍有名(43)
杂乱、不可控的残态。
他手背贴着的小腹处,难掩鼓鼓囊囊,瘦薄羸弱的肩背和四肢衬得那一处格外臃肿,不仔细看,都看得出有一个小山包将毛毯撑出圆弧。
没有颈托了,他只能靠墙坐着,虚软的脖颈倚仗墙壁借力才能支撑脑袋。
“哟,栾总。”印央不知死活地阴阳怪气道,“原来是您这股风把我吹到了这里呀。”
栾喻笙一眼识破印央的装傻充愣,他薄唇上勾,笑意却不达他的眼底:“有时候,我真想化验一下你的脸皮是什么材质做的,用来防弹都不为过。”
印央装作听不懂栾喻笙骂她脸皮比城墙厚,挣开保镖的束缚,扭转手腕,她嬉笑:“我干嘛了?哦!难不成栾总一直在暗中观察我?”
“我喜欢看不知廉耻的疯子发疯。”栾喻笙讥讽,眼见印央的笑僵在唇畔,脸色青黑,他快意倍增,微微扬下颌抬眸睥睨她,“招摇够了?”
“不够——”印央拖长尾音,营造出意犹未尽,狐狸眼笑得眯成一道月牙,同样空有弧度,没有笑意,“我太久没(尝)男人了,健康的、能撑小(帐)篷、能开(喷)泉的男人,能让我眼冒金星累到喊救命的男人……”
报复的快感煮沸血液筋脉,印央顿时浑身发热:“栾总,您干嘛扫了我的雅兴?”
“……”
栾喻笙的沉默犹如冰刃架在印央的脖子上随时将她斩首,冰寒火苗在他瞳眸中灼
烧。
他的双腿突然扑簌簌地颤抖,脚尖不知疲惫地撞击踏板,魏清急忙扶稳他往下滑的身子,小腹处,那纸尿裤的鼓胀痕迹堆得越发显目。
有了上气不接下气的迹象,栾喻笙大口吐纳,单薄胸膛可怜地时高时低,小腹处,蔓延开来一股憋涨。
一双极寒深眸恨不得刺穿印央的喉管,声带厮磨,他不容置喙地哑声下达命令:“印央。
“跪下。”
第18章
“咚——”
一声重响,保镖摁着印央的双肩折弯她的腿,招架不住千斤顶似的不可抵抗的力道,她双膝轰然跪地。
几绺碎发披在脸前,遮不住她愤恨喷火的眸子:“借刀杀人、趁火打劫、笑里藏刀、欲擒故纵,连环计信手拈来,栾总,我敬您是‘正人君子’。”
字字都要咬碎了,她气到磨牙。
“呵。”冰冷嗤笑溢出栾喻笙的唇齿,他贪婪地落眸在印央抵地的膝盖,痛快中带一丝似有若无的疼惜,呼吸渐渐平顺,“偷天换日、招摇撞骗、胆大包天、厚颜无耻、自作聪明、自投罗网、见钱眼开……”
他一口气说出成串的成语,冷眸森寒镇压,戏谑变浓:“你印央可真是‘多才多艺’。”
“多谢夸奖。”
哪能听不出这赤裸裸的嘲讽?印央牙齿都咬酸了。
她从来不是个把自尊心看得很重的人,但跪地的姿势让她活像只败犬,她的尊严和灵魂常为金钱下跪,但身体还是头一次,巨大的不爽冲上脑门。
“栾总,您大动干辄绑架我过来,不会就是想和我玩成语游戏吧?”吹开脸前的乱发,印央收紧眼眸,唇畔还挂着一抹略带挑衅的笑,倔强而刚烈,“您个大忙人,不妨有话直说,我洗耳恭听。”
栾喻笙下唇几不可察地抖了一下:“……”
他要怎么说?
说他单纯就是妒忌到发狂所以派人拉了电闸,又急命保镖冲上去强行拉开她和郑柳青?
问印央她怎么可以,和他之外的男人接吻?
问她黑灯的那暂瞬,他们有没有真的接吻?
这些问题,栾喻笙只恨不能把印央五花大绑用绳子吊房顶上,他拿一根皮(鞭)声嘶力竭地盘问。
印央眼见栾喻笙哑口无言,自己占上风,讥诮道:“嫉妒前妻给朋友帮了点小忙,栾总该没这么小气量、没这么无聊、没这么幼稚吧?”
“帮什么忙?”
“栾总好奇了?”
“……”
“帮忙……”印央拉长语调卖关子,在栾喻笙的好奇心烧到顶点时,她兀自改口,“求我,我告诉你。”
栾喻笙深眸压缩一下:“……”
他带刺的目光扎在印央莹润的红唇,口红形状比她的原生唇形略略大了一圈,丰腴性感。
突然觉得一阵口渴,他的眼神愈渐冷厉如冰锥,来掩饰这该死的欲念:“再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我缝了你的嘴,有多少个毛孔就穿多少针。”
“我说到做到。”
栾喻笙说一不二,尤其在此情此景下他徘徊在暴怒边缘时,分分钟兑现,印央深悉这一点。
郁闷地避开视线,她大声嚷嚷:“我膝盖好疼,脚也麻了,我要起来!”
收到栾喻笙许可的眼神,保镖才撒手松开印央,退到墙边,印央撑着膝盖站起来,披头散发狠狠地甩了栾喻笙一记眼刀,弯腰拍拍灰尘。
栾喻笙看着印央发红的膝盖,在她目不可及的短暂时刻,他流露出懊悔、心疼和浓浓的自厌自弃,他低头看这具瘫废的躯体,默默叹口气。
注意力重新回到自身,早已有了苗头的憋(涨)感蓦地加剧,膀月光几乎瞬间就充盈膨胀到了极限,下腹部一阵针刺般的疼痛,手的重量压在腹部雪上加霜。
他耸动肩膀,大臂带动小臂发力,艰难地把右手挪下了小腹,而压迫并未完全消失,因为残疾程度更严重的左臂原封不动,他使劲抬肩膀,左臂徒劳地晃荡着,可惜毛毯的摩擦力大,左手很难自行滑下去。
尿路感染尚未痊愈,栾喻笙不能使用尿管,只能靠腹压式痛苦地排出黄液,他今天饮了很多水,加快消炎,宴会前排了一次,算时间,必须再排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