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夫君天生一对(114)
女郎的胸腔随着呼吸起伏,他的眸光也随之震。动。
“若我偏要你答应呢?”
“那我还是只能拒了长公子的美意了。”
没想到长公子还越说越不像话了,真演起劲了?
崔兰因哼了声,用上两只手去掰刚刚没能撬走的手指。
谁知没得逞反叫萧临改用指头捏住她的下巴,“你要拒绝我?”
他的拇指还更过分地按在她下唇瓣揉了又揉。
不过崔兰因不敢生气。
因为此刻凝住她的那双浅眸就像是深不见底的清潭。
似是她一脚踩进去就会沉入水底,再无浮起来的机会。
——或许,不等她主动踏入,那水也会主动来吞噬她。
崔兰因望之生惧,激出一背的冷汗。
她目不转睛盯住眼前的萧临。
长公子肩宽腿长,骨粗肌丰,身躯比她宽大不少。
此刻虽还和她保持了一步的距离,可他往下俯身而罩的姿。势,像巍峨的高山、压城的乌云,有一种巨物杵立在眼前的威迫感。
崔兰因深刻感受到萧临展露出的不同。
他不再是那个三言两语就能被哄得
团团转转的夫君,而是手握大权、恣意妄行也无人敢指摘的长公子。
可这究竟是真实的一面,还是他演出来的一面?
崔兰因在成婚前从未与长公子真正碰过面,打过交道。
只从传闻中拼凑出一个携霜履雪、秉节持重的萧家长公子。
克制、守礼、温和就是她对长公子最初的印象。
成亲后,她又给他头上添了古板、无趣等词。
但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被他如此威胁、强迫,还真真像足话本里那个求而不得只能发狂的权相。
崔兰因眼前一亮。
好新鲜的感觉。
像是换了一个夫君。
这时萧临又缓缓开口道:“这么说,你并不在乎你夫君了?也并没有多爱他,既是如此,又为何不能应了我?”
此一言让崔兰因懵了又懵。
细细一想,顿时懊恼。
长公子好缜密的诡辩之术,叫她进退维谷,左右为难。
若说在乎。
那她岂不是应该担忧“他”去揭秘告发,并让她“夫君”丢官位一事,故而只能考虑起他的条件。
若说不在乎。
既然都不在乎了,又怎么不守承诺,不答应他的要求?
崔兰因苦思冥想许久,忽然又想起另一本话本的剧情,遂在心中大笑三声,琢磨好了应对之策。
她眨巴了两下眼睛,眼泪就沿着脸颊滑落,怅然道:“我自是在乎我夫君的,倘若长公子非要如此,那么,请给我夫君一些好处,加官也好,进爵进也行,如此这般,让我陪长公子骑一回马,也无妨。”
萧临脸上顿时愕然、疑惑、愠怒交替出现。
好似是把自己代回了“夫君”的角色。
自己的妻居然为了让他加官进爵而顺从他人,这让他如何能够接受?
过了一会,他才用指。尖沾去挂在她下颚的眼泪,问道:“盈盈的夫君知道你这么为他这般着想,也未见的会高兴吧?”
崔兰因又努力挤出两滴眼泪,小手软软握上他的小臂,央求道:“所以还请长公子替我保守秘密,不要叫我夫君知晓,我夫君他正直善良、温柔单纯,一定受不了这样的打击,只要长公子肯应,盈盈一切都听长公子的,可好?”
她说的情真意切,仿佛自己真有这么一位善良单纯还受不得打击的夫君。
萧临定定看着眼前“柔弱”的女郎。
心中既充斥着满足与畅快,又有恼怒和疑惑。
崔兰因这样究竟算是爱还是不爱她的“夫君”呢?
他一个问题反把自己套进了一个怪圈当中。
若她不爱“夫君”,又怎会处处为他着想。
若她爱“夫君”,又为什么可以接受这样无理苛刻的条件。
崔兰因不是寻常的世族贵女,她的想法和她口里的话一样随机多变,让人捉摸不透。
他越想深挖,越觉得心惊。
既想知道底下的真相,又担心自己不能接受那样的结果。
萧临心中百感交集。
女郎还在轻轻晃着他的小臂,乖得像一只小猫,只是那双闪动的眼睛里亮着“不乖”二字。
萧临的心又被她轻轻抓了下,想握住她的手,却被女郎机敏地躲开,仿佛还不让碰。
一副“有夫之妇”的矜持做派。
萧临一时口干,愈发心痒,决定陪她玩下去。
“……就依你所说。”
崔兰因眨了眨眼,伶俐道:“那,我替我‘夫君’谢过长公子了?”
淮水边上一向风大,萧临提前给她准备了件大披风。
崔兰因就裹着大披风被他抱上马背。
脚蹬缰绳全给了她,萧临只是在后面坐镇。
崔兰因张了张口,又顽皮地把“夫君”二字改成“长公子”。
“长公子就不怕摔下去吗?”
她昨日骑得是公主选的温顺母马,她趴在马背上努力朝下伸伸脚尖还是能够到地,就算从马背上摔下去,也不用担心会摔死。
可长公子人高,坐骑得配得上他的身高,所以也格外高大……
这个高度就算是萧临掉下去也够呛。
“盈盈是担心我摔死了,就不能给你‘夫君’加官进爵了吗?”萧临的手在披风下环上她的腰,“这样,你便可以放心了?”
崔兰因这时候才恍然明白为什么萧临要给她准备这件大披风,因为在外面看不见他的手放在什么地方。
这岂不是方便了他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