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夫君天生一对(133)
“夫人?”陈媪在门外小声喊她,“王大娘子传人叫你去一趟。”
顿了下,怕崔兰因还赖着不起,她补充了句,“奴婢进来给你穿衣梳发了吧?”
“等下!”
崔兰因突然想起昨夜屋内的状况可不适合让人看了去,马上从床上蹦了起来,一路跑到镜子处。
但是她能想到的凌乱的衣服、铜镜上的痕迹通通不见了!
……难道是萧临昨晚弄干净的?
一想到长公子自作自受,昨夜猫着腰在这里收捡擦拭,一顿忙活,崔兰因忍不住捂着嘴笑。
但很快身上的酸软暗痛在她放松的身体涌出,她立刻笑不出来,扶着腰揉着腿,开口让陈媪进来。
“长公子出门了,听说是去了谢家。”陈媪很尽职地为崔兰因禀告,还道:“早晨长公子还问起夫人回崔家的那些事……对了,夫人的那个坠子呢?”
崔兰因满头雾水,萧临问那个做什么?
又道:“什么坠子?”
“就是夫人小时候,老夫人照着那连枝樱桃打的金坠子,只有拇指大小,其中有一片的叶子还被夫人用牙齿咬了个缺口……”陈媪一边给她梳理着长发,一边帮助她回忆:“谢五郎就是看见那坠子才认回夫人身份的啊!”
这么重要的东西,崔兰因怎么会忘。
她笑了下道:“那个啊,我收起来了,就在那边哪个匣子里吧,陈媪问它做什么?”
陈媪道:“王大娘子正是因此找你呢!”
崔兰因越听越糊涂。
“和我的坠子有关?”
“不是,是和做这个坠子的那家金铺有关,谁承想一个在建康多年的老铺居然是个做真假掺卖的黑店!”陈媪愤愤不平道:“当初还是那陆家的铺子,这不就是上梁不正下梁歪,都敢弑君了……”
崔兰因听着陈媪絮絮叨叨,手指不由搭在胸前,捏着那并不存在的东西走神。
陈媪突然自个就想起今上也是弑君得位,马上打住这个危险的话题,言归正传道:“王大娘子怕也是因为这件事找夫人的。”
崔兰因讶然道:“找我做什么?”
“还不是府上那几位待嫁的娘子,定做的金饰都出了问题,之前是不知道也就罢了,毕竟娘子们轻易也不会变卖这些首饰,现在知道是假的,心中多少膈应……”
崔兰因梳妆完她就去匣子里翻那樱桃坠子,陈媪探头一看,“果然是好手艺,外表一点也看不出是假的……”
崔兰因没有附和她,只是望着那坠子出神。
没多久,陈媪就催促她动身。
两人去见王大娘子。
外面乌烟瘴气的事并没能影响到萧家的内宅。
眼下她们最关注的事情就是如何把府上女郎们的嫁妆操办好。
萧临果然没有提起半句,所以王大娘子待崔兰因一切也如常,让她坐在一旁,听着处理那些陪嫁金饰的事。
/
潘府。
潘弘侧头目送老医士提着药箱出去,回头看向卧在床上面孔青白的袁四郎。
夕阳的光打在他的身后,竟像是没有一丝温度,冰冷冷的。
“你说的那些话,又有什么证据呢?我凭什么相信你?”
袁四郎捂着伤处,还“嘿嘿”一笑,有几分自嘲道:“我跟着你的好父亲,脏活累活干了不少,岂能不做一手准备,就像是那要了我半条命的账簿,你猜你父亲身后有没有留下这类东西?”
潘弘手指蜷了下,正直道:“我父亲一心为民,只是错信了你这样油腔滑调的人,被蒙蔽了双眼,你休想把这些脏水都泼到他身上,让我潘家为此蒙羞。”
“既然你觉得他清清白白,又为什么要救我呢?因为你也看出来,他急着杀我灭口并不正常对不对?”袁四郎手指用力抓在床边,鬓角青筋暴起,犹如恶鬼般盯着潘弘,“你难道不觉得,倘若我有罪,抓起来审就是,兴许还能挖出更多的事……草率杀掉,并不合情理……”
“要杀你的人是萧家的萧卫,你惹了萧临不高兴,他想要你项上人头罢了。”
“只是萧卫吗?你身为潘家的郎君,连自家的暗卫都认不出来,还不如我这个‘外人’?”袁四郎长叹一口气道:“罢了,你自欺欺人我管不着,但是你要保我性命,若我死了,你们潘家也跟着我陪葬就是,我也不亏。”
潘弘静静立了会,才问:“保你性命不难,但是我怎么知道你手上的东西是真的而不是你捏造的。”
“很简单,你杀了我就知道是不是真的。”
袁四郎现在是光家不怕穿鞋,以退为进反而让潘弘一时没法
接口。
在他犹豫的时候,心中的怀疑就已经扩大。
杀他?
他不敢冒这个险。
袁四郎知道潘弘远比他父亲还看重自己的清白,看重自己的家族的荣辉,冷笑了声,又道:“还有一个人,你要帮我。”
“你别得寸进尺。”潘弘瞥他,怫然不悦。
“崔二娘子,只要她一个,对小潘侍郎而言,不难吧?”
潘弘嗤了声,“我疯了要和萧临作对?”
袁四郎道:“可潘家与萧家本就势不两立,你父亲一心想要清理世家,他十三年前差点就要成功了,是萧临打破了他的计划,让世家死灰复燃,又与你们寒门分庭抗礼了这些年……你不想与萧临为敌,他也未必会放过你们!”
“他那夫人深知他的心思,对付我只不过小试牛刀,他真正想要动的是你们潘家!”
接连的话语让潘弘心口猛跳,他握紧拳头,眉头死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