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夫君天生一对(67)
崔兰因一一应了。
这时,婢女进来请示崔兰因,说是长公子在寻她。
想来是萧临拿探病为由头来询问公事,也不能一直摧残崔大郎这个病人。
在崔府萧临是客,崔兰因不能放任不管,与崔芙宁作别,出门前去安置萧临。
崔家这一主支只有兄妹三人,故而崔兰因的房间在她出嫁后仍保留着,崔兰因把萧临领到她的屋子,道:“夫君,你要是不着急着回去的话,就在这里稍歇息会,我……”
余光扫到书架上码放整齐的话本,崔兰因话音一顿,连忙拉住萧临往放着床的内室去,“我看夫君今日也精神不振,不如在这睡上一会,等我与祖母说完铺子的事再来叫你,如何?”
萧临环视周围一圈,点了下头。
崔兰因让人送茶水进来,又让几个婢女看住门口的景澜景澄,免得他们四处闲逛,这才放心离开。
萧临并没有马上睡下,而是绕着这间属于崔兰因的屋子巡视了一圈。
尤其在刚刚令崔兰因神情不自然的书架,他停留得最久。
萧临看书很快,更何况这些书里也没有多少值得留心分析的内容,无外乎一个郎君和一个女郎从相知相爱的过程。
又看了一会,萧临发现自己狭隘了,原来还有几个郎君和一个女郎纠葛缠绵的故事……
崔兰因看这些书是为的什么?
是认可同时喜欢两个人不是错?
所以那她会在喜欢齐蛮之外,也能喜欢他?
萧临心中微动,但很快他就蹙起眉,鄙夷自己的胡思乱想。
他不可能让自己陷入这样荒谬的关系当中。
即便崔兰因喜欢齐蛮他也可以睁只眼闭只眼,但万万不该想要让她在两个郎君之中分心。
萧临把书放回原处,静静站了会。
昨夜睡得少,困乏此时袭来,难以抵挡。
他走到崔兰因的床边合衣躺下,本小憩会但不知不觉睡了去。
与此同时,崔兰因正在和祖母说起昨日发生的事。
原本做生意,低买高卖也并无问题,只是有些世家仗着自己的势大一再打压收买的价格,再翻几倍的卖出去,换取更丰厚的利润。
所以崔兰因遇到供应木料的杜翁就是被袁家恶意压价。
就如那主事所说,这些木料袁家不收,其他铺子也不会收。
因为世家权贵之间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关系,互相要给个面子。
谁知道哪一天自个说不定就需要对方帮助呢?
崔老夫人固然认为崔兰因没必要掺和这浑水,但既然已经做了也不会指责她,只是笑着说:“你啊,是初生之犊不畏虎。”
崔兰因从前没有和其他世家中人打交代,不知道里面的水深,更不知道他们互助互利的关系。
崔兰因问:“祖母觉得我做的不对吗?”
“你的初心是很好的,祖母欣赏你的做法,只是以后要还需得小心谨慎,免得惹上不应当惹的麻烦,虽然这话听起来有点过分,但人说柿子要挑软的捏也不是没有道理。”
崔老夫人道:“量力而行。”
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也是一样的道理。
小狗不吠猛虎,才能活得长久。
崔兰因点点头。
祖母这是关心她、担心她,怕她惹了不应当惹的人,遭到报复。
可随后她想起萧临。
这才是她最不该惹的人。
萧临表面温柔、古板、无趣,可剥开外皮,里面是岩浆、巨浪、泥潭。
是炙热,强势,肮脏。
假使有一天,她真正触犯到他的底线,不知道会惹来
怎样的“疯狂”的报复。
崔兰因很早就发现自己的喜好与其他世族女郎完全不同。
所以萧临的另一面无论多么可怕,她首先想到的不是害怕,而是激动。
不过,还是该听祖母一言,无论如何她还是应该保护自己。
在萧临真的“暴怒”之前,她希望能拥有更多可靠的底气。
毕竟她又不是真正的受虐狂,只是喜欢被强烈的感情包围。
崔老夫人又道:“袁尚书这个人我虽没有深交,但有可靠的消息,的确是个埋头做事、为民请愿的好官,你既是为卖木料的杜翁伸张正义,袁尚书应当不会为难你,至于那袁四郎本身就是麻烦缠身之人,他刚从一起案子里抽。身,也无暇理会这些事。”
“是那寒门学子的案子吗?”崔兰因忽然问。
“你也有所耳闻?”崔老夫人感叹道:“圣人还是对他家宽厚,没有问责于他。”
“他让人打死了一个学子,圣人居然就这么放过他。”崔兰因不敢置信,她原以为即便那学子不太重要,但好歹也是一条人命,袁四郎至少要受一点处罚……
崔老夫人道:“圣人倚重袁尚书。”
只一句话不用多说。
因为袁尚书得力,袁四郎只要不铸私钱、不造兵器,不谋反犯乱,圣人都不会治他的罪。
崔兰因将眼睫搭下,耳边又听崔老夫人说回之前的事:“我会找几个主事,到时你再来挑个合眼缘的。”
“多谢祖母。”
敲定这事,崔兰因此行的任务就完成了一半。
齐蛮时常来崔府看望崔老夫人,老夫人的院子和女郎们的院子一东一西离得远,只要他不乱走,崔家也不好阻拦他替圣人尽心。
从前这件事是大皇子做的,如今大皇子轻易不出门,这便让他钻了这个空。
崔兰因把他叫来前没说明是因何事。
当见到小蛾低头躲在崔兰因身后时,齐蛮勃然大怒,指着小蛾道:“你居然躲在崔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