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通房她只想混日子(43)
一时间惊得冷汗直冒,想爬起来身上却不稳,便直愣愣滚了下去。
恰好窦炤进来,见她滚在地上,吓了一跳:“你这是干什么?”
观沅赶紧挣扎着想跪下,可哪有力气,且又动到腿上的伤,一时疼得轻呼出声。
窦炤赶紧上前将她抱回榻上:“不好好躺着,为什么要起来?”
观沅红着一张脸,细细观察窦炤,见他仍是一副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心中放松了些,便道:“一觉醒来不知为何躺在这里,实在惶恐,想给二爷赔罪。”
窦炤微眯了眼睛:“不知为何在这里?”
观沅不敢看他:“是,是啊,我迷迷糊糊的,感觉在那个破院里快死了,再清醒过来就到了二爷这边,中间发生了什么都记不起来。”
窦炤轻笑一声,突然近前,抬起她的下巴,在她唇上蜻蜓点水般轻轻一触:“那这样呢,能记起来了吗?”
观沅瞪大眼睛,心脏像爆炸了一般,只觉得一阵阵的心悸和荡漾。
昨晚的亲吻只有模模糊糊的感觉,像做梦一般,如果没人提起她一定会将其当成一个真正的梦。
可是,可是二爷他,他竟然……
窦炤很满意她的反应,放开她的下巴,居高临下看着她:“你昨晚勾引我呢,以为一句忘了就能蒙混过关吗?想得美!”
观沅一张脸红透了,张着嘴无法辩解。
窦炤便以一种十分悠然的姿态坐在一旁:“来说说吧,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我有了这样的心思?”
“什,什么心思?”她脑子在打结,已经无法正常思考。
窦炤微微冷下脸:“你确定还要装?”
观沅有些慌了:“我,我是真不知道,二爷,昨晚我不是故意的,想是烧糊涂了!我,我从没想过勾引二爷,真的。”
窦炤有些不耐烦,他如此郑重地过来,是想听听她的真心话,只有这样,他才能好好跟她谈谈,他昨晚一夜没睡做下的一个决定。
他想让观沅暂且留在身边,他会尽快找一个合适的高门女子多加接触,并且让观沅也能接触进来。如果此女子能善待观沅,那便娶了她,这样以后即便收了观沅,她们俩也能和睦相处,不会发生如母亲与陆姨娘那样的悲剧。
若是万一,她们有了隔阂,他也会第一时间将观沅转移出去,养在外面,叫两人这辈子见不上面,便也不可能发生那样妻妾相残的惨事。
之所以做出这样重大的转变,首先是观沅这次差点没命,让他明白了他对观沅的感情,绝不止一点点心动那么简单。当他得知观沅出事时,心中的紧张和恐惧,几乎与当年得知母亲生病时一样。
他心中,已经将她当做生命里极其重要的人。
大概就像她说的,毕竟陪伴十年,就是一只猫,一只狗,也有感情了。
他也一度后悔为什么要将她留在身边十年,让自己陷入这样被动的处境,可事已至此,后悔已没用,只能坦然接受并积极解决。
其次,他虽然很不想承认,但又不得不承认的是,他确实很馋她的身子。自从第一次接吻后,那种想要将她吃掉的冲动便一日比一日强烈。不见到还好,只要看见她,他就会情不自禁想起她的甜美,继而想得到更多。
他有点等不及了。
最后,也是最关键的,昨晚观沅的一句话,让他想起他的生母——宋寒锦。
宋寒锦乃前朝宋太傅之嫡孙女,父亲为当朝国子监祭酒。
宋家世代书香,养出来的女儿也是才貌双全,秀外慧中,与窦氏门当户对,是时人无不称道的一对才子佳人。
可惜,嫁来窦家后,宋寒锦因
身体原因迟迟不能受孕,窦嘉山迫于家族压力,便一口气娶了甄氏与陆氏两位姨娘。
而这位甄氏,也就是如今的主母,与窦相国也一度被传为佳话。
甄氏母族是岭南有名的士林大家,祖父曾在京中任都察院副都御史,因得罪皇帝被贬了回去。父亲则凭着科举考中进士,一路升迁,最终回岭南做了一任地方大员。
如此家世显赫的千金小姐跑来给窦嘉山做妾,没人知道具体原因,只传言是窦嘉山在岭南求学时惹下的风流债。
甄氏作为贵妾与老太太看中的陆氏一起来到窦家,先后怀孕生下庶长子窦熠和庶二子窦衍。
原本这样也算子孙兴旺,家宅和睦。
可过了几年,在宋寒锦也生下儿子窦炤后,一切都变了。
窦炤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母亲白天经常被迫与陆氏发生争吵,好几次急怒之下还晕了过去。到晚上又得不到丈夫的安慰,因为窦嘉山那时候整颗心都在甄氏身上,两人蜜里调油一般,根本没将其他人放在眼里。
说什么贵妾,其实比正妻还尊贵还得宠。
宋寒锦在这样风刀霜剑的逼迫下,渐渐的身体便扛不住,不知怎么就感染了恶疾,被窦家安排在西苑,也就是观沅隔离的那个院子里单独养护。
窦炤那时才六岁,因见不到母亲每天都要哭着去爬墙,每次都被那些可恨的婆子拦下来。
只有唯一一次,他成功从狗洞爬进去,才见到自己日思夜想的亲娘。
那时,她也同观沅一般,静静躺在榻上。
院子十分整洁,桌椅都有人定时清洁打扫,但母亲的状态与观沅并无二致,一样的奄奄一息。只是她没有观沅那样自娱自乐的精神,她只是静静地躺着,静静地等待死亡降临。
看到小小窦炤,她这才艰难露出一丝笑容来,费力将他抱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