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蒂尔达女王(115)
托斯卡纳的玛蒂尔达是萨利安王朝皇帝亨利四世的最大反对者之一,但她与亨利四世的儿子亨利五世关系尚可,留下遗嘱将自己的全部领地都赠予他,问题在于教廷也宣称托斯卡纳的玛蒂尔达曾经将她的领地献与教廷,这因此导致了帝国和教廷的一系列激烈冲突,并以亨利五世无后而终、萨利安王朝终结、霍亨斯陶芬王朝建立,他的遗孀英格兰的玛蒂尔达回国之后也同自己的表兄展开了长达二十年的内战,最后以玛蒂尔达皇后的儿子英格兰国王亨利二世的胜利收尾。
想起亨利二世,他突然想起他那位素未谋面的未婚妻正是玛蒂尔达皇后的曾孙女,她的名字也是为了纪念这位皇后,听腓特烈提起这段往事,英诺森三世的脸色也有了微妙的变化,毕竟不论是两位萨利安皇帝还是随后的霍亨斯陶芬皇帝对教廷来说都不算什么愉快的回忆,可腓特烈的姿态是如此的虔诚和恭顺,神情又是如此地顺服和无辜,因此他也将心头微妙的预感归结于自己的多心,转而和蔼道:“若以教廷的名义宣称,施瓦本的归属又何谈争端?这是我赠予你的结婚礼物,饱含我对你的父爱和对和平的期冀,奥托四世不会违抗这样的命令的。”他微微加重了语气,仔细审视着腓特烈的脸,“他的皇冠系教廷赐予,如若他违逆我的意愿,如同儿子忤逆父亲,我真正忠诚的儿子难道不应该为我排忧解难?”
“我十分渴望能够为圣座排忧解难,但我的母亲曾宣布放弃我对父系所有领土的宣称,期冀我以阿普利亚孩子的身份度过余生,我并无合适的理由能够说服德意志人。”他的肩膀颤了颤,这个时候,他仿佛真的是一个无助的孩子了,“在西西里,他们便屡次践踏我的权威,伤害我的身体,国库中的财宝被他们像老鼠一样蚕食和搬运,我身着丝绸、头顶王冠,却无力如大街上的乞儿,时至今日,他们仍时时漠视我的命令,我只能于虚空之中恳求圣座的垂怜,对圣座的庇护和教育,我始终感恩于心。”
“这有何难?”英诺森三世爽快道,看着眼前这个面容清秀、仪态恭敬的年轻国王,他在这一刻仿佛真的生出了一些父亲对儿子的疼爱,他伸出手指,沾上圣水,轻轻点着腓特烈的额头,无比和蔼道:“我亲爱的儿子,我赐予你征伐不义者的特权,使你能在教廷的土地上贯彻我的意志,而不必屈从于傲慢的领主。”他顿了顿,用饱含期许的眼神看向腓特烈,“你能完成我的期许吗,我的孩子?”
“以我的灵魂起誓,如您对我的真诚疼爱一般,我将竭力贯彻您的意志,对抗与我信仰深爱者所不容的所有事。”腓特烈说,他再度恭敬地跪伏在英诺森三世脚下,从这个角度,英诺森三世不会看到他一瞬间冰冷锐利的眼睛,“直至我的灵魂离开人间,这一点都不有任何更易。”
第80章
堂姐“但恕我直言,你的甜言蜜语应该……
在回绝了腓力二世的离婚申请后,英诺森三世随即又勒令玛蒂尔达必须立刻释放路易王太子,“如果你怀疑他涉嫌杀害你的叔叔,你应该把他带到罗马由我亲自审判”,玛蒂尔达自然拒不服从,而这更给了腓力二世争取离婚的动力,他再次向英诺森三世强调他是多么需要一个新的妻子和继承人,“那个丹麦女人使用巫术,令我不能行事,她无法带给我合法的孩子。”
对此英诺森三世的回应是将路易王太子写给他的信原封不动寄给他,“不要告诉我你打算娶你父亲前妻的孙女”,他再度坚决强调他“决不允许英格兰的玛蒂尔达同法兰克国王及其继承人结婚”,即便他们宣称结婚并生下孩子,教廷也绝不会承认他们孩子的合法性。
就在腓力二世还在为儿子的背叛气急败坏,乃至于连番咒骂时,和他关系新近升温的奥托四世也不好过,英诺森三世先是措辞委婉,询问奥托四世是否有意与施瓦本的菲利普长女,还有半年就年满十二岁的施瓦本的贝亚特丽斯订婚,他会提前为他们颁布赦免令,正一门心思寻思着要同佛兰德斯女伯爵结婚的奥托四世自然拒绝。
在奥托四世拒婚后,英诺森三世紧接着便宣布由于奥托四世已经放弃了同施瓦本的贝亚特丽斯的婚约,那施瓦本公国应当由施瓦本的菲利普的侄儿,前任皇帝亨利六世之子西西里国王腓特烈继承,他同时还提及亨利六世和理查一世生前订立的婚约,要求腓特烈和玛蒂尔达“必须立刻前往罗马结婚”,否则他将不予认同二人所主张的施瓦本公国和英格兰王位。
如果施瓦本公国对腓特烈来说只是锦上添花,那不认同玛蒂尔达的王位对她而言就是不可承受了,因此玛蒂尔达只能“万般无奈”地告诉腓力二世由于路易王太子的告密和教皇的阻挠,她不再同意履行婚事,在教廷使者的调解下,玛蒂尔达同意释放路易王太子并不再追究他涉嫌谋杀她的叔叔约翰,这或许是一种示好,但对腓力二世而言他现在非常不想看到这个破坏了他如意算盘的逆子,哪怕他确实是他唯一的继承人。
而奥托也没能如愿和佛兰德斯女伯爵结婚,这位佛兰德斯女伯爵身世颇为坎坷,她的父亲,佛兰德斯伯爵鲍德温九世是腓力二世的第一任妻子埃诺的伊莎贝拉的亲弟弟,路易王太子的舅舅,但由于不满腓力二世对佛兰德斯的专权,他在理查一世拉拢他时投桃报李,成为理查一世去世前对抗腓力二世最重要的盟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