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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蒂尔达女王(153)

作者: 华泱 阅读记录

“是,是。”库曼的安娜松了口气,她很快又紧张地问,“那另一件贵重的东西是什么,我想不出有什么可以打动亨利一世陛下的......”

“鲍德温一世的尸骨。”腓特烈道,“当年卡洛扬一世将他的头骨送回了君士坦丁堡,那尸骨呢,他的尸骨安葬了吗?”

这确实是一件可以打动亨利一世的礼物,而恰好,她知道这份礼物在哪里。“安葬了,卡洛扬想要将他挫骨扬灰,但我秘密派人安葬了他,毕竟那样英俊的男子尸骨无存实在可惜,哦,您说亨利一世陛下很英俊,他比他哥哥还要英俊吗......”

“你出去一下。”腓特烈忽然对菲利普说,后者确实有些不适应,因此立刻飞快离去,菲利普离开后,腓特烈才对库曼的安娜道,“关于您和鲍德温一世,我曾经听过一些不好的传言,为了防止这样的谣言进一步损害您的名誉,或许只有我们两个人谈论这件事更好。”

“您真体贴。”库曼的安娜赞叹道,虽然这两个拉丁人样貌都非常出众,但她觉得她还是更想和金发的这位交流,察觉到她的态度,腓特烈趁热打铁道,“那冒昧地问一句,鲍德温一世究竟因何而死,真的如传言一般,他为您的美貌倾倒,因此惹来杀身之祸吗?”

“其实没那么复杂。”库曼的安娜道,她眉眼不自觉带上几分嫌恶之色,“他很英俊,我喜欢英俊的人,所以我关照了他几分,但这似乎引起了......误会,他们都风传我们已有私情,卡洛扬很生气,我只能辩解称这是鲍德温一世的主动行为,可他还是对我有所怀疑......”

“所以,卡洛扬一世是怎么死的?”腓特烈忽然问,他抱着手,目光陡然危险和锐利,库曼的安娜情不自禁后仰了身体,她本能地觉察到危险和恐惧,这样的危险比先前菲利普威胁她时更甚,“不要撒谎,夫人,我总有办法打听到真相,说不定,已经有知道真相的人将全部事实都告诉我了。”

第102章

安排“命运早就给我们划定好了人生的……

当你提出一个过于过分的要求同时伴以恐吓时,你所威胁的对象常常会因处于极度的恐惧失去理智,这个时候如果你表露出软化态度的迹象,那他往往会就势同意你随后提出来的那个不算特别过分的要求。

如此顺利地攻下大特尔诺沃是个意外之喜,但要将这个胜利最大化地高效利用仍然离不开谈判的技巧,毕竟他们这次军事行动事实上是腓特烈的自发行为,他们对保加利亚的恐吓未尝没有利用信息差的意思,不见好就收及时巩固战果,他们现有的成果也很难保住。

菲利普不是很想关心他离开后腓特烈和库曼的安娜又说了些什么,但很显然,腓特烈得到了他想要的:“通知一下

那位公主吧。“他对他说,他的目光多少有些怜悯和同情的意思,“她很尊重她的父亲,也许离开保加利亚是她父亲对她最后的祝福。”

在将玛利亚带出监狱后,她便被软禁在她的房间中,得知她将要嫁给亨利一世时,她要求见她母亲一面,这个要求被转达了,但库曼的安娜起初极不情愿,结束了谈判任务后她便一直闭门不出,最终在十字军的催促下她才不情不愿地来到了女儿的房间:“你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她对她女儿说。

即便早已清楚母亲并不在意自己,但她漠然的态度仍令她感到刺痛:“这是您的意思吗?”玛利亚问,“他们一开始想要您和亨利一世结婚,但现在对象换成了我,我代替了你的位置。”

“是他们主动提出的,如果我现在还是单身,这个皇后的位置还轮不到你呢。”库曼的安娜不耐烦道,“你想跟我说什么,想炫耀一下你马上就会成为拉丁人的皇后,你的新丈夫还十分英俊吗?你赢了,玛利亚,你将要前往君士坦丁堡,而我只能留在大特尔诺沃,那顶皇冠和那座城市本该属于我,但现在便宜了你去享受。”

“你评价一个君主的标准就只剩下他是不是个英俊的男子吗?”玛利亚大吼道,她想不出她的母亲为什么这么天真和愚蠢,她运气很好,一直都有人愿意包容她,但她真的以为这样的幸运可以一直持续下去吗,“拉丁人是父亲的敌人,是保加利亚的敌人,在他们取代希腊人成为南方的主人后,我们就要与他们对抗,联姻和割地不过是他们蚕食我们的手段,你真的以为拉丁人的皇冠是荣耀,而联姻可以换取和平吗?我们要反抗,我们的王国是因为我父亲和他的两位兄长反抗希腊人才得以建立的,博里尔取代了父亲的王位,他也该承担父亲承担的责任,父亲曾经在战场上战胜了他们,我们也可以战胜他们......”

“那是他的敌人,不是我的!”库曼的安娜也生气了,她脸孔颤抖,这副样子平心而论是很美丽的,但落在玛利亚眼里,母亲的美丽和凉薄同样是尖刻的刀刃,刺痛着她的眼帘和心窝,“我的父亲是库曼人,母亲是希腊人,保加利亚一开始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凭什么要为了保加利亚的未来战斗?还有你父亲,他对你来说是个好父亲,对我来说可不是个好丈夫,我的母亲和哥哥们已经为了那顶皇冠付出生命,而他还想要以我的名义争夺那虚无缥缈的法统,如果他成功了,享受这一切的也是他,然后是你,你如果在意你父亲的王国,现在就听话做出牺牲,不要触怒拉丁人,否则拉丁人说不定现在就会洗劫你父亲修建的王城!”

她的不耐和厌恶是如此明显,对她唯一的女儿,她也没有一丝一毫的耐性,她对她毫不在意,可她不同:“亨利一世是我父亲的敌人。”好一会儿,玛利亚才低声说,“我不想嫁给他,不想做他的妻子,对我即将面临的命运,您就没有一丝一毫的怜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