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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蒂尔达女王(158)

作者: 华泱 阅读记录

这和他们有什么关系?玛蒂尔达皱起眉头,菲利普的脸色也不太好看,反而是腓特烈若无其事地举起酒杯:“是的,阿拉伯酒是一种珍贵的饮料,当我的兄弟向我求助时,我当然应当帮助他。”他的目光转向玛利亚皇后,“但我不知道阿拉伯酒和黄油蜂蜜混杂在一起是什么味道,陛下,您能够告诉我吗?”

“当然。”玛利亚皇后仍然微笑道,她喝了一口酒,用一种陶醉的神情道,“我能尝出奶的香醇,糖的甜蜜,油的厚重,以及一种若有若无的苦涩,只可惜我毕竟不是真正的勇士,我的丈夫才是。”她用仰慕的目光看向亨利一世,“陛下,您愿意接受我的心意吗?”

“我很乐意。”亨利一世终于道,他接过那只金杯,将杯中的液体一饮而尽,博得全场欢呼,玛利亚皇后很快又端上新的一杯亨利一世也照单全收。“阿拉伯酒到底是什么东西?”玛蒂尔达低声问,听到她的声音,腓特烈低下头,认真地回答道,“一种东方的饮料,在波斯人和撒拉森人中很流行,如果您感兴趣,您也可以尝尝。”

“我不感兴趣。”

“哎,您都没有尝一尝,怎么就能断定您一定不喜欢呢,您的哥哥......”出于思维的惯性,他想说菲利普已经找他要过了,但他突然反应过来菲利普未必是为他自己索要的,玛利亚皇后献上的阿拉伯酒显然是借菲利普之名向他索要的那一批,意识到这一点,玛蒂尔达也看向菲利普,想要找他问个清楚,但也是这个时候,他们忽然听到一声惊呼,“亨利!”

他们朝声音的方向看过去,约兰达夫人满面惊恐,而亨利一世摔开了酒杯,正在急剧抽气。“怎么回事!”乌戈利诺主教大吼道,在场的贵族们接二连三地围上去,医生似乎想要为他顺气,但亨利一世的抽搐越来越严重,当他看到玛蒂尔达时,他似乎恢复了一点神志,“陛下......”他露出一个微笑,他甚至想要伸出手。

到此为止了,下一刻,他的呼吸停止,高大的身躯彻底倒下,在他妻子怀里。玛蒂尔达感到头脑眩晕,有什么她从未见过却始终伴生于她灵魂之间的记忆复苏了,这样的记忆撕扯着她,像是树木的根须掀翻土地,也就是这个时候,她感到手下一冰,她低下头,她看到一双漆黑不见底的眼睛:“陛下。”玛利亚皇后对她说,她的声音能够让周围所有人听见,“我的丈夫好像更在意您呢。”

第105章

和局(上)不需要保加利亚人或者希腊……

“陛下,我的丈夫好像更在意您呢。”

玛利亚的声音幽冷而薄凉,玛蒂尔达回过神,她看到自己的泪水无意识地簌簌落下,滴落在亨利一世还带着温度和血色的脸上。“起来!”她听到耳边一声低喝,她的视线突兀地被腓特烈的脸孔占据,他掰着她的肩膀,掩住她的脸,几乎像是把她护在怀中一般,他紧紧盯着她,“别在这个时候哭,别让他们看到你在为他哭。”

是的,不论亨利一世的死因是什么,是谋杀还是意外,她都得先想办法把自己摘出来,降低自己可能的嫌疑。没有拒绝腓特烈,她任他将她从人群里扶起来,那样子确实像一个温柔的丈夫在安慰受惊的妻子,而亨利一世的亲属们也将他的尸首从玛利亚怀中抢夺过来:“怎么回事?”约兰达夫人高声道,她两眼瞪向玛利亚,“你,你下了毒......”

她的后半句话明显底气不足,毕竟玛利亚也喝了酒,这个下毒的指控并不那么有力,而听到她的话,玛利亚也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般瘫倒在地,泫然欲泣道:“我没有,我不知道,我怎么可能毒死我的丈夫?”

仿佛是为了消除嫌疑,玛利亚迅速抓起被亨利一世丢弃在地上的金杯,杯中还有残留的酒,她仰起头,似乎想要一饮而尽:“别喝!”她欲饮酒的动作被另一个人阻止了,菲利普抓住了她的手腕,强力遏制了她饮酒的动作,“你已经喝过了酒,如果第二杯酒有问题,那也不应该是你来试毒!”

玛利亚一共为亨利一世斟过两杯酒,都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从同一个酒桶里倒出来的,某种意义上,酒杯里的酒液也是证据,毕竟玛利亚已经以相当决绝的态度证明了自己的“忠贞”,她身上的嫌疑不说完全洗清,至少也不会再被理所当然地视为是凶手。“那酒到底有没有毒?”乌戈利诺主教尖叫道,“如果酒没有

毒,陛下为什么会突然死去,难道——”

难道是亨利一世犯下了什么罪行吗?他心中浮现出这个念头,但他不能说出来,因此他只能含恨瞪向腓特烈:“你最好保证你弄来的那什么阿拉伯酒没有问题。”他随后安排修士上前收敛亨利一世的尸体并仔细保管作为证物的酒桶和酒杯,难得的,面对乌戈利诺主教的责难,腓特烈一语不发,直到他随着人潮离开并遇到了前来找他的赫尔曼,他才紧紧抓着他的手,在他耳边低声道,“给我找个死刑犯,越快越好,然后,把他送到我的房间里来。” ,

“阿拉伯酒是你给她的吗?”

离开宴会厅后,他们回到房间,一进门,菲利普便听到玛蒂尔达问他,她没有看他,而是锁紧了眉头盯着自己的手,这个表现让菲利普心中一沉,他同样低下头:“是,她找我要阿拉伯酒,我不了解这是什么东西,因此我找西西里国王要了一些,他不知道我是替她要的。”

“你为什么答应了她?”

“我俘虏了她。”更深层的原因他难以启齿,因为他确实对玛利亚存在一种微妙的同情,对她和玛蒂尔达相似的部分,对她和他自己相似的部分,这份同情被她察觉,进而利用,因此酿成了现在的局面,“她的婚事是我和西西里国王促成的,她说她想要一些阿拉伯酒来讨好她的丈夫,我认为我应该帮助她。”他清了清嗓子,仍然试图向玛蒂尔达解释,“玛蒂尔达,这是我的错,我不应该相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