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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蒂尔达女王(77)

作者: 华泱 阅读记录

“这很冒险,殿下,您可以回避这场战争,你还有兄弟,他可以保护你。”

“没有一场战争是不需要冒险的,这令我热血沸腾,如果在面对几百人的叛军时我都不敢面对,我将来又如何面对数千乃至上万人?”玛蒂尔达说,她已经坚定了决心,她旋即问克莱尔的伊莎贝拉,“你也曾经直面梅勒菲茨罗伊的军队,两年前,他进攻你的领地,烧毁了纽克洛斯镇,你不得不亲自披甲上阵援救你,那个时候彭布罗克伯爵身在阿基坦,不能及时援救你,父亲、兄长和丈夫都不在身边,你怕过吗?”

克莱尔的伊莎贝拉一愣,曾经的回忆短暂从她脑海掠过,而后她低头看向玛蒂尔达的双眼,露出一个心领神会的微笑:“当然,我没有怕过。”

第56章

正义“但我还会回来,因为我也是爱尔……

王宫有防卫所用的城墙和地窖,但和坚固的诺曼式城堡相比,这样的防御可谓漏洞百出,并且守城需要的热油和巨石等也储量甚少,更为可怕的是,叛军带了攻城器械,他们有能力对并不坚固的城墙造成威胁,乃至于攻破它。

在战略物资方面,伦斯特王宫最富裕的存储便是弓箭,这是从克莱尔的理查时期开始的传统,他带来了大量擅长射箭的威尔士人,并且在此后一直注重培养征召兵的射术,这一传统也被他的女儿继承了下来。

“可靠的战略。”玛蒂尔达说,她想起她小时候,理查一世曾经抱着她去观看比武大会,尽管他并不热衷此道,但他告诉她和骑士传统盛行的法兰克相比,英格兰人的战斗技巧落后是客观事实,是以他才要资助英格兰举办本土的比武大会,威廉马歇尔说在理查一世去世时三十个英格兰骑士足以打败五十个法兰克骑士,而现在,这个传统也帮了她大忙,“把他们都召集起来,把所有的火油和石头也都收集起来,把它们从城墙上扔下去太可惜了,我们应该换一种利用方法。”

王宫的城墙很难抵挡攻城器械,她们都清楚这一点,但克莱尔的伊莎贝拉没想到玛蒂尔达会将弓箭手埋伏在更加脆弱、华而不实的塔楼上,这些塔楼本来只是做装饰和观赏所用,比稍低的城墙更加脆弱。“正因为这些塔楼没有意义,他们才不会想到要攻击这里。”玛蒂尔达说,她和克莱尔的伊莎贝拉都在钟楼上,她随后下了另一个匪夷所思的命令,打开宫门。

“一旦让他们进入王宫,我们怎么搜捕这些流寇?”克莱尔的伊莎贝拉不可置信道,而玛蒂尔达看着她,湛蓝的眼睛里情绪坚定,“我不会拿我们的性命开玩笑,而且,他们没有办法进入王宫内墙。”

虽然对公主的命令十分不解,但她的骑士还是执行了她的命令,而盘踞城外的叛军在短暂的犹豫后显然认为这是一个投降的信号,因此放心大胆地进入王宫,但在大部分军队进入后,城门轰然落下,与此同时,城墙上燃起火把,将内墙照得通明:“杀死他们!”头顶,玛蒂尔达高喝一声,她随后重重敲击身后的巨钟。

钟声是信号,通向王宫内部的通道已经被巨石堵死,而被叛军留在城外的攻城器械

也在第一时间被射出的火把焚烧,火光几乎将夜空照亮,接踵而至的漫天的箭雨,被围堵在内墙中的叛军根本不能抵抗,而城外的人终于注意到了城内的变故。“他们试图冲击城墙。”在城内的歼灭战已经可以宣告胜利时,她又收到另一个消息,“他们有援军,援军的人数比我们想象得多!”

“有多少骑士?”

“最多五十人,并且没有携带攻城器械。”

“那就改变不了战局,阵型已经布置完成,他们不能对城墙造成威胁,那就只是靶子,我们去城墙上。”玛蒂尔达说,她拿起自己的弓,“他们来多少人,我们就杀多少人!”

没有攻城器械,即便是全副武装的诺曼骑士也奈何不了王宫的城墙,他们唯一可能构成的威胁是他们也有弓箭,并且和王宫内相比有着更大的移动空间,因此玛蒂尔达立刻下令在他们还没有结成阵型前就抛下铁丝网。“公主在哪里!”注意到城墙上的玛蒂尔达后,还能作战的叛军立刻看准了她,而玛蒂尔达蓄力多时的弓弦终于放开,她对准了叛军的旗帜。

旗帜是标志,是叛军集结和指挥的信号,破坏这一点,她可以对叛军各个击破,她身边有骑士拱卫,在这个前提下她可以任意出击。夜色越来越深,而后又渐渐浮出微明的光,她已经不记得这是她抽出的第几支箭、杀死的第几个人,在以前的练习和游猎中,她从没有如此快速地射箭,她感到她整个人都陷入一种燃烧着的热情中,因为这些想要攻打她,想要劫持乃至杀害她的人,他们都死在了她的箭下,他们背叛了她,但他们不可能再伤害她。

天明之时,战争终于宣告结束,剩余的叛军宣布投降,由于事先的布置,守军几乎没有伤亡,但几乎是以全胜的姿态击败了叛军,也就是这个时候,她终于给菲利普写了信,告诉他战争的经过并要求他在逮捕完征税官后再回来。

即便知道玛蒂尔达现在平安无事,但菲利普也不能不担忧她的状况,因此在征税官们还猝不及防时逮捕了他们后菲利普立刻快马加鞭孤身回到伦斯特王宫,这时离战争结束只过了一天。“没有事,菲利普。”玛蒂尔达说,她朝他伸出手,“你看,我知道怎么做一个战士了。”

她的手因连续不断地引弓搭射伤痕累累,乃至于血肉外翻,但她脸上没有丝毫痛苦,相反,她正发自内心地微笑,在她父亲去世后,她从没有如此真心地笑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