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蒂尔达女王(83)
“原来是这样。”小埃莉诺了然道,她大致猜到了约翰的计划,以及玛蒂尔达的想法,“他想通过阴谋诡计来对付腓力二世,但腓力二世正是此道行家,同样的,你也不要小看他,你未必能够轻易让他相信你,毕竟你父亲和他的仇恨众所周知,除非另一个人帮你。”看到玛蒂尔达的表情,她不禁更加愉悦和满意,同时她也收获了微妙的平衡,有些秘密仍然是独属于他们的,“有件事或许你不知道,在你出生之前,你父亲将他的儿子送去了巴黎,腓力二世抚养他,给他施洗,这不是什么秘密,如果你去打听,很多人都会为此作证,所以,如果你身边有什么能令腓力二世另眼相看、放松戒心的人物,那就只有他了,为了确保你不会在得到王冠的同时失去国土,你最好利用好他,让他帮助你,证明他的忠诚,如果他不愿意的话......”她露出恶劣
的微笑,她十分愉悦地看着玛蒂尔达神色的变化,“那只能说明,他好像也没有那么忠诚你啊。”
第60章
夜色(上)“你好,腓力国王,我是玛……
“她答应了你吗?”
当玛蒂尔达从高塔中离开时,菲利普正在等她,月光下,他金红色的头发呈现出华丽的暖光,和小埃莉诺一模一样,她没有这样的头发。“你们之前认识吗?”玛蒂尔达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他,她看着菲利普,菲利普忽然觉得她不像是那个他臂弯里被他保护的小女孩了,长久以来,不论玛蒂尔达以如何坚强或威严的样子出现在人前,他都习惯性认为他应该保护她,“在我出生之前,你们曾经一起长大。”
“我们相处得不算多,在我七岁时我才第一次见到她。”菲利普说,他看到玛蒂尔达抬起头,她比他矮几乎整整一个头,他的影子可以轻易笼罩她,“那七岁之前呢?”玛蒂尔达问,菲利普发现她攥紧了手指,如果她感到痛苦或戒备,她下意识就会这样做,“七岁之前,为什么你没有见过她?”
“因为那时候我在巴黎。”菲利普说,他已经猜到玛蒂尔达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小埃莉诺知道他的秘密,他早该想到她会将这个秘密告诉玛蒂尔达,“在我出生后,理查国王将我交给腓力二世抚养,直到他登基后我才回到英格兰,这不是秘密,只是所有人都觉得无关紧要,因此也没有打算让你知道。”
“可我现在知道了。”玛蒂尔达说,“因为没有人告诉我你曾是腓力二世的养子,所以我也没有想过你有可能改变我针对腓力二世的计划,她说腓力二世疼爱你,信任你,她希望我利用这一点,可我更在意另一件事。”她的语调不由自主地颤抖紧张,“菲利普,你爱我吗,你对我抱有绝对的忠诚吗,如果你忠于我,你的忠诚包括帮我对抗腓力二世吗?”
对抗,对抗,腓力二世的影子倏忽浮现,可那样的记忆早已远去,他眼前只有玛蒂尔达:“我不曾忠于他,我的忠诚只属于你,我也只会为你牺牲。”他说,他注视着玛蒂尔达的双眼,“但玛蒂尔达,我也不能像对抗仇敌一样对抗他,就像理查国王也不会真正伤害他的亲人一样。”
“所以你不会帮我,对吗,至少在腓力二世的事情上,你是一把被封在剑鞘里的剑,可以悬在我腰间,但不能拔剑出鞘。”玛蒂尔达问,得到菲利普的默认后,她忽然又笑了,“好的,菲利普,我尊重你的选择,你只需要帮我写一封信,我要和腓力二世见面,如果你拒绝这个命令,也会有别人帮我写的。”她顿了顿,再度郑重其事地道,“我不在意你曾经认识腓力二世,或者你劝我帮助我的堂姐其中也含有你的私心,你忠诚我,我保护你,这本就是效忠誓言的一部分,但菲利普,不要隐瞒我,不要在我自以为可以使用你时告诉我我不能这样做,我不想像父亲一样尝到亲近之人的背叛。”她喉头微梗,“我更害怕那个人是你。”
因为她信任他,她知道他了解她的一切,她对他全无保留,但他的过去和身世她不曾知晓,她永远不能知晓。“我确实有秘密,玛蒂尔达,但那些秘密已经被掩盖在时间里了,现在的我只属于你,你是理查国王的女儿,我注定是要为你牺牲的。”他说,注视着玛蒂尔达的眼睛,他忽然感到一阵轻松,在他漂泊不定的人生里,他确信有他可以锚定的,“我忠于你,这一点永远不会变化。”
“我相信你。”玛蒂尔达终于说,她朝他伸出手,他将她扶上马,和此前无数次一样,离开城堡前,他忽然鬼使神差地回过头,看向塔楼的方向:他非常确信,就在刚才,小埃莉诺正注视着他们。 ,
在被绝罚整整一年后,英格兰国王开始尝试通过一些手段来挽救他摇摇欲坠的声誉,一方面,他归还了部分教产,并宣布不再追究逃亡者的罪责,另一方面,他释放和宽恕了一部分**,其中包括他的侄女和一度宣称他谋杀侄儿的布雷乌泽夫人,而他们很快投桃报李,公然宣称此前针对约翰谋杀亚瑟的指控“纯系污蔑”,并顺理成章地将黑锅扣到了腓力二世身上。
对此,腓力二世恼羞成怒,更令他愤怒的在于约翰在1209年的春天突然派他的私生子兄弟,亨利二世与情妇罗莎蒙德夫人之子索尔兹伯里伯爵“长剑”威廉偷袭法兰克停靠舰队的港口,“数百艘载着粮食、葡萄酒、面粉、肉类和法兰克军械库关键部分的船只的缆绳被砍断,当法兰克国王得知消息时,他只看到滚滚黑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