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望她?将来他能死在路边没有人埋!
谢承佑气完了,冷静下来,不得不考虑摆在面前的问题:谢轻意到底去哪了?
本来嘛,这事很好解决。
文兰一心扑在工作上,根本不管家里的事,对谢轻意不怎么上心,没空管,也管不了。她让谢轻意干的那一桩桩事伤透了心,又怕再刺激到谢轻意发病,几乎跟谢轻意断了往来。
谢轻意确诊了精神病、没有生活自理能力,他将她看管起来,再顺手接管一切,顺理成章的事。退一步讲,谢轻意有个万一,走遗产继承程序就是了。他作为她的父亲,那是板上钉钉的法定第一顺位继承人。这是谢家的东西,以文兰的性子不会出来掺和,只会全权交给他处理,一切稳当到手。
假如谢轻意没了,文兰伤心一阵子,这事就过去了。
她年龄大了生不了了,还可以能抱养。到她退休的时候,有空闲带孩子了,五六岁的小孩子蹦蹦跳跳正可爱的时候,一对可可爱爱的龙凤胎接回家,朝夕相处下来,慢慢的就接受了。施言就是收养的,大嫂因为体会过丧子之痛,疼她胜过亲生的。
等到他们七八十岁不太能动弹的时候,两个孩子也成年能立事了,一切正正好。
哪想到,谢轻意给玩了个失踪,还查到他又生了俩孩子的事,挑着这个节骨眼捅到文兰那里。
但凡挑个别的时机,不管是出于夫妻共同利益,还是这么多年的情分,他关上门跪下来求一求,哭诉几番苦衷,演几出猪油蒙心悔不当初,文兰性子软,向来听他的,这事就过去了。
可如今,谢轻意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把所有嫌疑矛头都对准他,文兰不跟他发疯拼命才怪。
谢轻意再不是东西,再是伤透了文兰的心,那也是文兰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如今一副生死不明凶多吉少的阵仗,再留下那么一封信,妈妈都喊上了,那是直接把文兰的拳拳爱女之心勾出来按在地上反复磨擦,用文兰来对付他呢。
偏偏,他跟文兰平级,离得远,两个部队间没有交集往来,他想在工作上按住文兰,不可能!文兰是当政委的,专管思想政治抓作风问题,从那对孩子和他的生活作风下手,以她的手腕和能力,是真能给他干出个提前退休。他都退休了,那自然就树倒猢狲散,万事皆休。到头来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偷鸡不成蚀把米,什么都没了。
可找了这么多天,谢轻意是一点音讯都没有。
谢承佑现在就怕她是真死在哪个无人知道的角落,或者一直藏到文兰咬死他再出来。
只有尽快找到谢轻意,叫文兰知道这一切都是谢轻意的计,是这个丧尽天良的狗东西为了坑害亲生父亲设的局,她自然不会再管。
可从哪里去找谢轻意?
主院地下极可能有一条通往外面的通道,出口开得远且隐蔽,但里面的防盗不好破,进不去,就无法顺着通道查。谢家上下防范严实,他很难找到机会去探出口。
思来想去,只能从谢轻意在乎的人下手了。
谢承佑突然提了句:“我记得轻意跟施言的感情很好,今天施言连岳父都叫上了。”
坐在副驾驶位的魏浩闻言,应道:“她俩的关系确实不一般,挺……亲密的。”又回头看向谢承佑,想看他突然提起这事,是个什么意思。
谢承佑给了个眼神:你就想到这儿?
他又说:“轻意离家出走,都不忘惦记施言,瞧着对施言很是上心。”
魏浩懂了:这是想拿施言把谢轻意给引出来。
谢轻意可是他亲生的,他都下得去手。魏浩面色不显,清清嗓子,满脸愁苦,央求道:“佑叔,我爸还在局子里蹲着呢,您给想想办法吧。”
谢承佑说:“你爸大大方方从正门进去的,我请他去我家帮我看两眼,犯哪门子法了?后院有人打架,关他走前门的什么事儿?哦,段老三说他是你爸雇的,他打架斗殴就得你爸替他兜着啊?没见过员工自己犯事儿,把老板抓去做牢的,又不是你爸指使的。问问段老三有什么难处,替他解决解决。”
魏浩点点头,说:“我试试。”
心头很是不爽。这事情要是段老三能顶得下来,他爸何至于关到现在。这事情要么谢承佑去把他爸保释出来,要么就是谢轻意平安无事地出现,他去赔礼道歉求得文兰或谢轻意松口,走民事赔偿协商解决。双方都有动手,说起来也算互殴,来个治安拘留、罚款,也能交待得过去。
他是疯了才去逮施言威胁谢轻意。谢轻是疯了不是傻了,谢承佑已经眼看着要栽大的跟斗,他还跟着往火坑里来个引火烧身不成?
魏浩把谢承佑送到他家,恭恭敬敬地给安排了房间,又把自己最好的车子给他开,什么都给备得妥妥当当的,这才说:“佑叔,我先出去忙了。”
谢承佑点点头说:“我中午约了人吃饭,你一起来。”
魏浩响亮地应了声:“哎”,他出了门,先兜了几圈,确定谢承佑没有派人跟着,又到了隐蔽处,换了辆车,很是低调地去到谢家后门,敲门。
后门没有人守,但有监控和门铃。
没一会儿,出来个保镖,上下打量他:“哟,刚才跑那么快没挨成揍,这会儿还送上门来?”
魏浩说:“我有事找文姨,您给通传一声。”摸出烟,两只手递上去:“拜托。”
保镖不抽烟,扫他一眼,问完魏浩的名字,便打电话给秦管家。
不到两分钟,秦管家的电话打过来,让保镖领魏浩去正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