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刀尖轻轻地碰了碰心口,说:“这里疼啊。疼得拿刀子割手臂都没有痛感的,疼得想拿刀子戳进去。可我不能死,我死了妈妈怎么办,我死了,要是哪天你后悔了,愿意释怀了,却只能来给我扫墓了,要是哪天你又发病了,什么都看不到了,谁来充当你与外界联系的媒介。”
她将刀子从心口挪开,扔得远远的,说:“谢轻意,你想去哪就去哪,但让我知道你的消息,让我想见你的时候,可以去找你,让我可以知道你过得好不好。别让我,再也没有你的音讯。”她抬指,轻轻擦试谢轻意沾血的嘴唇,说:“你要是气不过,可以喝我的血,吃我的肉,我放血割肉给你。”
谢轻意闭上眼睛,定了定神,压住受到的冲击感,说:“你先穿衣服。”
施言将伤口凑到谢轻意的嘴唇边,说:“乖,舔舔伤口。”
谢轻意冷眼看着施言,冷声说:“我对舔别人伤口没兴趣。”
施言笑笑,凑近谢轻意,想去亲谢轻意的嘴巴,谢轻意扭头避开。她轻笑一声,伸手就去捡扔到旁边的刀。
谢轻意趁机起身,一把推开施言,将地上的腰刀捡起来,别进刀鞘里。她气得胸口剧烈起伏,叫道:“你——”想骂人,骂什么,骂神经病吗!
她想扭头就走,却明白,有人连装都装不住了,情绪崩溃了。
两个精神病凑*一块儿!谢轻意呵地一声笑了,说:“你要点脸吧。扔我的是你,吃回头草的也是你。我是什么,想扔就扔,想捡就捡的破烂吗?”
施言没说话,默默地捡起T恤穿上,又再把扔到边上的外套捡起来穿上。她平复了下情绪,说:“抱歉,刚才有点失态。”
谢轻意让施言气笑了。
施言去到旁边吃草的白马旁,翻身上马,又再回到谢轻意身边,朝她伸出手去,说:“上马。”
谢轻意扭头就往下游走去。
施言不紧不慢地跟在谢轻意的身后,说:“谢轻意,你不许扔了我。”
谢轻意不理她。
施言依然跟紧谢轻意,说:“哎,我又没割你,你气什么呀。”
谢轻意仍旧没理施言。
施言又说:“放心,我的血是干净的,没有传染病。”
谢轻意依然没理施言。
不到二百米的距离,很快便到了。
保镖们见到老板和施言小姐一起回来,毫不意外。他们把散出去的马牵回来,集合,准备回去。
何耀、吕花花迎向走近的谢轻意,一眼看到她的嘴边、下巴、脖子、衣领,甚至衣襟上都有血,吓得两人飞奔过去。何耀更是边跑边喊:“拿医药箱。”
吕花花跑了两步,又调头回去,把还没来得及装到马背上的应急医药箱拿起来,然后飞奔赶向谢轻意。
保镖们正在装马鞍做准备回程工作,见状,有加快速度装马鞍方便往回赶的,有过去查看情况支援的。
他们围到谢轻意身边,喊:“老板。”
谢轻意说:“给施言处理下伤口。我没受伤。”
何耀和吕花花仔细检查过谢轻意的脖子和身上沾血的地方,确定她没受伤,这才长松口气。
施言很是配合地把手臂内侧的两道伤口亮给他们看:“伤口不深,割着玩儿的。”
众保镖:“……”
吕花花和庄宜把施言扶下马,再替她清洗伤口、消毒,缝针。
伤口没打麻药,就这么缝。
施言静静地看着她们缝针,一点都不觉得疼,就好像缝的不是自己。她还有空去看谢轻意的反应,然后发现谢大小姐气坏了,又觉得乐。
没几分钟,吕花花和庄宜便替施言处理好伤口,众人起程回去。
施言在谢轻意翻身上马后,没往自己的马匹去,而是住着谢轻意的马鞍稍微借点力,翻身骑到谢轻意的马背上,强行挤到谢轻意的马鞍上坐着。
一区马驮两个人,马不满地打了个响鼻,原地踏了两步。
施言搂住谢轻意的腰,轻声说:“别生气了,晚上我伺寝赔罪。”
谢轻意的神情极冷,周身满是凛冽的寒意。
保镖们护在她俩周围,大气都不敢喘。之前远远地瞧见她俩的姿势,都没敢再多看一眼,哪想到,两人回来是这个样子的。
约摸大半个小时,他们回到营地。
谢轻意下马后,见施言要跟着进入院子。她对施言说:“别跟着我。我讨厌被威胁。”
施言“哦”了声,想说:我没威胁你。
她瞧见谢轻意凛冽的眼神,把话咽了回去。她明白,谢轻意决定了的事情,谁都改变不了。可是,心口好疼好疼啊。要不是最近每天都疼,她才不来讨这没趣呢。装正常人,装成别人喜欢的样子,好累的。
施言目送谢轻意进入帐篷,转身回到自己的营地。
她雇来的四个保镖已经把营地扎好了。
施言把四个保镖全部叫了过来,将费用结算给他们,说:“我到目的地了,你们回去吧。两辆车,你们可以开一辆走。”
保镖们收到转账,上了其中一辆大越野车,离开了。
施言没往刚搭好的大帐篷去,而是回到自己的双人小帐篷里,拉上帐篷帘子,从背包里摸出折叠刀,脱下外套和背心,刀尖对着心脏的位置往里扎入几分后,有血顺着刀尖渗出,沿着皮肤往下淌。
有点疼,但比起心脏的疼痛,可以忽略不计。
她原本想着找回谢轻意,心就不疼了。可是她把谢轻意弄丢了,找不回来了,只能把心脏挖出来才能不疼。
挖出来,把心脏扔了,再把伤口缝起来,又有刚才割腕的血作掩饰,不会被发现,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