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轻意坐在轮椅上,两只手都缠上了纱布,又都被固定在椅子扶手上。她的眼神没有焦距,神情空洞茫然,全然没了中午刚醒来时犹如慵懒小猫的惬意模样。颈间淡淡的吻痕,更是提着醒着施言,她做的事有多禽兽。
施言的心里难受极了,刚要靠近谢轻意,被保镖拦住。
保镖队长说道:“施言小姐,老板交给我们吧。”这时候老板的意识不清楚,他们不会让谢家的任何人接触到老板,包括施言。
高跟鞋踩在地砖上的匆匆脚步声快速靠近。
正推着谢轻意往精神科去的保镖队长停下来,扭头喊了声:“秦秘书。”
施言回头,见来的是一个穿着职业套装的年轻女人,三十来岁的年龄,气质干练利落。她在谢轻意自插一刀和割腕住院时都见过此人。
秦姣,谢轻意的秘书。
秦秘书朝保镖队长和施言点点头,便来到谢轻意的跟前,半蹲着身子,喊:“老板!”见谢轻意没反应,又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之后目光便落到谢轻意红肿的嘴唇上及颈部的斑驳痕迹上。
她轻轻拉开谢轻意的衣领,咽喉、颈间全是吻痕,战况似乎挺激烈。可……这事情能发生在连对象都没有一个的老板身上?
秦秘书站起身,问保镖队长:“老板嘴和脖子怎么了?”
如果是在平时,保镖队长自然不会把老板的私事往外说。可现在情况特殊,老板之前就吩咐过,如果她遭遇不测,或者发生其它无法理事的情况,就让他联系秦秘书。
保镖队长答道:“老板发病自己咬的。脖子上那些,前天,老板没让花花值夜,把施小姐带进了她的卧房,但施小姐没待多久就走了。昨天上午老板跑施小姐那去了,中午就打电话给我们,让我们回去休息。”
摆明了,老板跟施小姐有一腿,这脖子上的痕迹来历,不言而喻。
秦秘书目光复杂地看向施言:“施小姐跟老板是一个祖谱上的堂姐妹关系吧。”
施言听着这阴阳怪气的语调,立即明白秦姣可能对谢轻意有那么点意思,在拿她俩的亲属关系说事,一下子就不爽起来,回怼道:“没血缘,非血亲,你管我?”
火药味瞬间起来了。
秦秘书自不会在这时候跟施言吵,从保镖队长手里接过轮椅推手,推着谢轻意往精神科去。
施言想跟上。
保镖队长再次伸手挡住施言,道:“抱歉施小姐。”
施言眼看着谢轻意让这个她拢共没见过几面、毫不了解的秦姣推走,火气蹭蹭直冒,但不想耽搁谢轻意看病,又不得不压着。
她知道有些事说出来对自己不利,但不愿在谢轻意的情病上有所隐瞒,于是冷声道:“谢轻意是让我堵在浴室里用强出的事。”
保镖队长和护在谢轻意周围的保镖们全都默默地看了眼施言:老板都跑你家去了,又特意调走我们,您还用得着用强么?如果不是老板乐意,您连靠近她的机会都没有。
他们继续护着老板往精神科去。
保镖队长见施言还想跟,安排两个保镖留下来拦住她。他则寸步不离地守在谢轻意的身边。老板现在这情况,他连秦秘书都信不过,得自己守着才行。
他们给谢轻意挂的还是上次那个教授的号。
教授在检查过谢轻意的情况后,安排住院治疗。
秦姣在确定谢轻意的情况过后,通知秘书团启动谢轻意在两个月前制定的应急预案。
施言不用想都知道他们是带谢轻意去看精神科,在摆脱掉两个保镖后,她到精神科去打听谢轻意的情况,一所无获。
她估计谢轻意会住院,可找护士打听,说没收治这个病人。她又把精神科病房和VIP病房都找过,没有找到谢轻意。
她打谢轻意的电话,没有人接,再然后就是关机。
施言去了谢家老宅,保镖队长不在,由副队长带着几个保镖看家。
她向管家打听,管家告诉她:“施言小姐,您知道轻意小姐的处境,恕我不能透露。”
施言犹豫过后,没把谢轻意的事透露给谢家任何人,包括谢老七夫妻和谢老六。
其实,谢轻意现在病成这样子,正是朝她所掌控的产业下手、削弱她实力的好时机,可谢轻意出事那天的情形总复反在她的脑海中浮现,她不想在这时候对付谢轻意,再就是,谢轻意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她对谢轻意的情况可以说是一无所知,即便是觊觎,也无从下手,反而谢轻意很可能早就挖好了坑等着人跳。
施言觉得自己哪怕是当恶人都嫌智商不够。
她心情不好,不想受失眠所扰,于是整夜喝酒买醉,再一觉睡到第二天下午,不想妈妈担心,搬回到公寓自己住。
不知不觉间,元宵节过去。
施言收到消息,谢承安保释出狱。
去杀王定坤的杀手宣称他给谢承安当了十几年马仔,谢承安给他的那笔钱是辞退赔偿金。他杀王定坤,是因为私怨。他跟王定坤以前是同事,住同一间宿舍,王定坤欺辱过他,按在床上做活塞运动的那种欺辱。他从别人那听说了王定坤的下落,又恰逢有空又手有钱,就跑去找王定坤麻烦,本来想打一顿吓唬对方一番出口恶气,没想到失手捅到心脏,王定坤当场就没了。误杀,不是故意的。
案子宣判需要时间。
凶手承担了所有,而谢承安到再过两三个月就七十七岁了,年龄大了,过年期间天气又冷,一场感冒下来,肺炎住院,办了保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