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钓疯批(61)+番外

可她更明白,施言对她不是想谈恋爱的喜欢,是捕食者对猎物喜欢,是狮子对肥羊的喜欢。

谢轻意觉得这很可笑,也很可悲。她一无所有到,施言那微弱的一点点喜欢和占有欲,居然是她唯一可以寻找的稻草,甚至比稻草还脆弱,头发丝吧。

她如果要这么卑微没有尊严地活着,真的,不如直接给自己一个了断。

谢轻意又在想,如果她杀了谢老七和谢承安,自己是不是就可以好了?是不是就可以抚平所受到的伤害。可那俩是爷爷的骨血,是爷爷的亲儿子。爷爷绝不愿看到他的亲儿子死在亲孙女手上,看着她成为一个弑父杀亲的人。爷爷死了,什么都不知道了,可她还活着,病了,又清醒地活着,心里还装着爷爷,惦念着,亲情的羁绊让她下不去那手。这就是一道源于亲情的无解题。

她更知道,施言没有走远,甚至就在身后两米的距离跟着她、观察她。她的可视距离是一米五,那么,施言为防走太近,被发现,会退到两米外。

谢轻意突然转身,迅速往前迈了三个小步,刚到卡住一米的距离,然后就看到施言站在离她一米远的地方,没想到她会突然回头,脚步一下子顿住,表情先是愕然,随即又是一笑。

谢轻意冷声问:“有趣么?”

施言“嗯”了声,点头,视线又不自觉地朝着谢轻意的左右两侧看了看。

谢轻意立即明白,何耀和吕花花都还在身旁跟着,这让她稍微安心,也有了些底气。至少,她的保镖团队是靠得住的。

施言往前走了两步,与谢轻意保持一步的距离。她说:“谢轻意,我可以收留你,但我养不起你,你得自带口粮和照顾你的人。我工作很忙,不可能时刻照看着你,只能抽空陪陪你。还有,我不想让谢家人误会什么被他们撕了,所以,只能是你住到我那里去。再就是,我无法确保自己能忍得住不对你做出些什么,甚至可能……你知道的,机会难得。美味佳肴就在眼前,而我正好又饿了,很难忍得住不吃,是不是?”

谢轻意说:“一个厨师,一个生活助理,两个贴身保镖,再在隔壁安排保镖值班,随时待命。”

施言说:“可以。可我要是……嗯,你懂的?”

谢轻意犹豫了下,点头,说:“我会有所防备的,但……”

施言歪头,笑问:“但什么?”

谢轻意说:“但你最好悠着点。”她指向施言身上的要害部位,告诉她,用多少力道,精准地攻击到哪个位置,就可以致残或致死。她说:“不需要武器,也不需要多少力气,只要够准,而我的准头一向很好。”

施言“呵”地一笑,说:“谢轻意,你下不去手。”她说完,拉着谢轻意的手往车上去。

忽然,谢轻意一脚踩空,身子往前扑去。

施言、何耀和吕花花几乎同时出手扶住谢轻意。

谢轻意站稳后,低头看去,脚下的灰雾几乎快到膝盖处,路面消失了。她环顾四周,到处灰蒙蒙的,除了施言,什么都没有。她往前一步,是平地。往后退了步,脚下踩着的触感明显跟前面有落差高度。这高度,是通过自己膝盖弯曲侧出来的。

她愣住,悲从中来,又生生地压了下去。

其实,一点点语言暴力,态度不好,不是不可以接受的。

这样子生病,失去自理能力,才是真的难受。

施言把谢轻意的动作、反应全看在眼里。她马上意识到,谢轻意看不到路,像个睁眼瞎。她犹豫了下,试着把谢轻意往路边的树上带。

何耀和吕花花想要阻止,施言抬了抬手。

毫不意外的,谢轻意被施言牵着直接撞在了树上。她的头抵在树上,又往前走了两步,没有察觉到丝毫异样。

何耀赶紧用手掌挡在谢轻意的额头前,以防她在树上撞伤自己。

谢轻意觉察到施言停了下来,立即意识到自己在原地踏步。她扭头望去,只见施言的表情愕然、震惊,甚至还有些难受,像是一下子没绷住情绪,眼圈都红了。

这是故意带着她往没路的地方走?撞在什么地方了?学校的人行道,旁边是绿化,不是灌木就是树。谢轻意伸手往前摸,什么都没摸到,但手臂的弧度变化,让她知道,前面是树,还有一个横伸的东西。是手臂,有人怕她撞到头,用手挡在前面护住她,从高低走向来看,吕花花没这么高,是何耀。

她说:“何耀,你送我上车。”

不想去看施言。

心里有点难堪。

施言是真没想到谢轻意居然病到这种程度。一瞬间,胸口情绪翻涌,压都压不住,她只能别过脸去,然后,有泪滚落。

这算什么?清醒的疯着吗?

她伸手挡住要去抱谢轻意的何耀,说:“我来。”一只手牵着谢轻意的手,一只手扶着她的胳膊,说:“不逗你了。没意思!”她又解释句:“刚才是想探探你的情况,了解了解。”

谢轻意听着施言的声音不对,扭头看去,见她的睫毛上还泛着湿意,脸上还有泪痕,诧异道:“你哭了?”

施言回怼:“你刚才不也哭了,眼泪挂到下巴上,我都看到了。”

谢轻意“哦”了声,默默地往前走。

她往前走出一段。

施言停下,说:“上车,我的车。”她先坐进车里,又往里挪了挪,朝谢轻意伸出手。

谢轻意看不到车子,只能看到灰雾,以及姿势变成坐着的施言。她以施言为参照物确定座位的位置,又算了下施言车子的身高,往车上去。她刚抬腿,头和肩膀突然低了下去,像是有人用很轻的动作在辅导她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