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宜去扶她。
谢轻意摆摆手,示意不用。
谢轻意低头看向脚下,雾气褪到只能盖住脚背,她没费什么劲就找到了拖鞋。她穿好鞋,出了卧室,就见到施言窝在客厅的沙发里打着哈欠喝咖啡。
客厅里罩着层薄雾,又有清晨的阳光穿透薄雾照进来,光与雾交织在施言身上,再衬上没睡醒的慵懒样,让谢轻意有着有一根小钩子,轻轻拽着她的心脏,往施言那边勾了勾的感觉。
她去到施言旁边的位置处坐下,说:“早。”
施言极诧异:“你这么早就醒了?”上回是直接睡到第二天中午。随即又问:“视力又好些了?”
能自己出来,不用像瞎子那样摸索着走了。
谢轻意“嗯”了声,其实没睡醒,就是一下子惊醒了。
这会儿,她又困上了。
施言瞧见谢轻意的困盹样,又瞥了眼卧室,心说:“不会是因为我起床了,她就醒了吧?”
她本来想试着问一句,要不,你再回去睡会儿,又怕谢大小姐一个人睡觉睡不好,毕竟,能让谢轻意不顾面子鬼鬼祟祟摸下床也要来贴着睡,可见她这暖床的重要性!施言说:“那你洗漱一下,待会儿去我公司补觉。我上午要开会,还要见客户和供应商。”
谢轻意“哦”了声,没觉这安排有什么不妥,腿比脑子快,转身就往浴室去。
施言盯着谢轻意睡意朦胧地飘去浴室的小模样,又乐了,眼里漾出笑意,暗暗地啧了声。她忽然又在想,不知道谢轻意养好病以后,回想起这会儿的自己,会是什么模样,又或许,这本就是谢轻意私下里真实的样子。
这样的谢轻意一点都不讨厌的,还怪招人喜欢稀罕的。
庄宜瞧见施言看着老板的样子活像一块甜腻腻的要化开的糖,心说:“你俩还真有情况啊。”看破不说破,没敢吱声,默默地回客房。
这会儿队长还没上班,隔壁是副队长值班。她联系副队长,安排老板出行。老板大概率是要坐施言小姐的车,但他们得跟着。
谢轻意刚进浴室,生活助理和厨师就都过来了,一个是送衣服,一个是送早餐。
两人轻手轻脚的,安静且有条不紊地做着各自的事。
谢轻意洗漱完出来,从生活助理备好的几套衣服中挑了身看得顺眼的,穿戴整齐后,跟梦游似的飘到施言身边,说:“吃早餐。”
施言抬眼看着谢轻意。
她以为谢轻意会选宽松的休闲服,没想到居然是过膝的长风衣,她整个人裹在风衣里,带子系紧,衬得腰肢格外纤细,偏她的仪态又很好,显得细,却又有韧性,像杨柳。风衣衬上谢轻意天生自带的冷清,为这初秋凭添三分凉意,偏偏她的眼里少了几分往日的冷漠淡然,雾蒙蒙的像染了层雾气,多了些飘缈朦胧感,更显勾人。
施言的手指微动,这模样的谢轻意,让她,想撩。
她挪步餐桌,本想帮谢轻意拉开椅子。哪想到摆好早餐的厨师快她一步,熟门熟路分外麻利地替谢轻意拉开椅子,还把餐具送到了谢轻意的手里。
她毫无用武之地。
啧!施言心说:“在我家,用不着你们这么勤快。”有意见!
她对谢轻意说:“明早我请你去吃我们公司吃早餐,豆浆油条包子小粥糖糕面条应有尽有,不比级星酒店早餐差。”
厨师看了眼施言。有意见。我做得不好吃吗?
谢轻意“嗯”了声。
施言又说:“中午也吃员工餐?”
谢轻意觉察到施言说话时还看了眼厨师,又瞥了眼大厨的脸色不太对,心说:“你俩怎么争上了?”
她扫了眼施言,心说:“幼稚!”
她扭头对厨师说:“施言小姐不仅管住,还管饭。你让她管,看我不吃穷她。”
厨师担心外面的饮食不干净,可当着施言小姐的面,不好说她公司的员工餐怎么样,于是说:“老板,那我还是给你备着饭菜,你要是回来吃,随时有热乎的饭菜,要是不吃,就当给我们加餐了。”
谢轻意应下,道:“行。”
施言的目光在谢轻意和厨师间扫了眼,问谢轻意:“你好了?”都能跟厨师正常交流了。
又高兴,又遗憾。
隔着层雾气和玻璃,交流说话都嗡声嗡气的带着回音。谢轻意觉得没太好,但又不好细说,于是说:“我还得在你这里住一阵子,交生活费。”
施言阴阳怪气:“你都自带口粮和工作人员了,我这还蹭着你的早餐,生活费就免了吧。”
谢轻意心说:“是你让我自带口粮的。”之前还不乐意来着。
不好抬杠,默默喝粥。
早餐过后,谢轻意跟着施言去到公司,便让施言领到跟办公室配套的卧室。她脱了风衣挂在衣帽架上,往床上一钻,便又睡下了,头一沾枕头,没过几秒钟就睡着了。
施言低头看着很快便睡熟的谢轻意,心说:“你是来我这里补觉的吧。”轻笑一声,揉揉谢轻意的脑袋,留换班过来的吕花花守着,她则去到外间,关上卧室门,开始办公。
她突然好奇,谢轻意那么大的产业是怎么打理的。她要是只给待遇不管事,只怕财产早给掏空了,派再多眼线都不管用。
她又想起昨天居然是去学校接的谢轻意,更觉离谱。这人还在上学!自己居然谈了个在校学生!好吧,还没谈呢,八字没一撇的事。
她虽然想养谢轻意,但真就是只能想想,至于发生点什么,想也白想。回头谢大小姐的精神状况好转,可不会有现在这么好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