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五分钟,闹铃再次响起,又把施言吵醒。她翻过身,摸到床头柜上的手机,关了闹铃,按亮小夜灯,又扭头看向谢轻意,哟,谢大小姐已经醒了,赖在被窝里用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她,精神头还挺好。
她问:“你睡醒了?”
谢轻意点头。没做梦,睡得特别安稳踏实,精气神都好了许多。她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也起床,随口问了句:“你中午要去陈功名那吃寿酒?”
施言略有些吃惊,问:“你怎么知道?”
谢轻意心说:“这有什么好惊讶的。”
她说:“陈功名生在冬至第二天,他这人素来爱热闹喜牌面,每年都过生。他是商会会长,本地经商的但凡有点头脸的,几乎都会去给他贺寿过生。你的社交在商圈,今天不会有比给陈功名祝寿更重要的事。上午十点起床,收拾洗漱完,到地儿时间正好。”
施言暗叹声,这脑子果然好使。谢轻意刚出院,又不混社交圈,却能根据她的起床时间第一时间想到要去陈功名的宴会。她暗叹句:“牛逼”,回房洗漱。
谢轻意不爱凑热闹。有事约到一块儿喝个茶聊个天,把事谈了就成。乱七八糟的人全凑一块儿,只剩下场面客套,没什么好谈的。
她简单洗漱后,让厨师送来早餐,瞥见施言还没出来,坐在沙发上等,顺便翻翻手机里的消息和邮件,看有没有要回复的。
有笔老袁的转账短信。她一看金额,眉头一跳。这么大笔钱,显然是姓周的把宋朝官窖笔洗收下了。明令禁止的宋代文物都敢收!
老袁发来消息告诉她:笔洗已经送过去了,老周想让我送去古玩城的昌信古玩行,我没同意,说只认准谢家的老字号招牌。
附了张他的收款信息,付款方是文珍古玩行,也就是谢轻意的铺子,收款人是老袁,数目金额正好跟老袁转给谢轻意的对上。
谢轻意把辛苦费打给老袁,又电话联系盯文珍古玩行的两个眼线,让他们盯死法人周炳瑞以及那件官窖笔洗的动向。她又联系秦秘书派人去跟进后续事情,该怎么办就怎么办。这种事当然不自己跑,不然,累死她都跑不过来。
施言洗漱完出来,见到桌子上摆着早餐和碗筷,明显没动过筷子,谢轻意坐在沙发上的样子明显在等她,不由得愣了下,说:“你不用等我吃饭。那个,谢轻意……”她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说:“算了,回来再说吧。”
吞吞吐吐的,想也知道什么事。谢轻意说:“你是想说,你对我有点想法,但不会有实质行动。我不是那种出去玩的人,我俩要是做出点什么事,需要你负责的,你不喜欢,确切地说是排斥跟人形成固定的伴侣关系,无论这个关系是恋人、情侣还是婚姻。你咽回去,是担心我听了难受,你不在家,然后,我又发病,对吧。”
施言“嗯”了声,说:“谢轻意,在你跟前,好像没什么秘密和隐私可言。”这也是她不喜欢的。她说:“你慢慢吃,我出门了。”径直出门,离开。
谢轻意想捶人。她一下子胃口全无,但她需要吃饭补充营养,于是勉强吃了些,叫上保镖回谢家老宅。
两个月没回家,总得回去看看。
她在家待到下午,收到施言短信:“晚上有约,要到凌晨两三点以后才回,也可能通宵不回去。”
谢轻意一看短信就知道,施言晚上肯定是去跟陈功名的孙子他们混酒吧。
这哄睡服务提供得毫无保障。谢轻意心里不乐意,直接把施言拉黑了。她想换人陪。可睡一块儿这么亲密的事,换谁啊?
好烦!
文珍古玩行也得换法人兼CEO,古董文玩行当,跟其他行业还有壁,一个能撑得起门面的大掌柜,得有内门的人领着手把手教摸爬滚打十来年才能慢慢练出来。
谢轻意把相熟的能撬来给她当大掌柜的人在脑子里过了遍,发消息给老袁:“周炳瑞空出来的位置,不知令千金有没有兴趣。”
42
第42章
老袁的消息回得很快:“能得轻意小姐青眼,是悠悠的荣幸。看您哪天方便,我带她来给您瞧瞧。”
谢轻意看老袁的消息回得这么快,估计他没跟袁悠悠商量。这事老袁应了不算,还得看袁悠悠的意愿,以及她们能不能谈拢。于是回了条消息:“过上三五天,你看哪天方便,带上令千金来我家坐坐喝喝茶,我们细聊。”
她没花多少时间便把手头的事情处理完,闲着无聊,取了钓竿,拎着小桶去挖了点蚯蚓当鱼饵,跑水榭喝茶钓鱼。
老先生在时,都是他俩一起钓鱼,如今就她一个独自垂钓。
她钓着鱼,思绪总往施言那里飘。
她喜欢跟施言搂搂抱抱贴贴亲亲,喜欢施言温温柔柔哄她的样子,但讨厌施言阴睛不定说翻脸就翻脸说把她撂一边就把她撂一边。施言特意跑到她家来哄她睡觉,让她体会到哄睡服务的好处,想要发展发展,又跟她玩若即若离,不想谈感情,啧。
既然不当人,那大家都不当人好了。
谢轻意钓到快到傍晚,把钓上来的鱼全部放回到池子里,在饭点到施言家,一个人吃了晚饭,到露台上休息。
睡不着,闭目养神也是好的。
她在露台待到十点,还是按照平日里的正常作息洗漱泡澡,然后上床睡觉。
又是失眠的一天,睡不着。
可跟以往不同的是,以前睡不着,是心情不好。
今天睡不着,是兴奋。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到夜里两点多,客厅传来密码锁开门的声音,有一个人穿着高跟鞋进屋,在玄关处停下,换了鞋子,走到客卧门口,略作停顿,又径直拐去主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