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把施言这么扔出去走光,吃亏的是她。谢轻意气闷地瞪着施言,嗓子干痒,喉咙微痛,忍不住闷咳两声。
施言问:“感冒了?”她松开一只手去摸谢轻意的额头,有点烫。
谢轻意的右手获得自由,轻轻拈住施言腰上的肉掐了一把。
施言痛得“咝”地一声,低头在谢轻意的嘴巴上咬了一口以报掐一把的仇,又把谢轻意的右手禁锢住,说:“你的额头有点烫,发烧了。”
她本来想去给谢轻意找感冒药,但没忍住,先把人按住,然后咬住嘴巴一通啃,啃了嘴巴又缠住舌头嬉戏,越逗弄越上瘾,手挪到谢轻意的腰间,谢轻意又别过头,闷咳了好几声,一听就不太好。
施言松开谢轻意,问:“感冒药在哪里?”翻身下床,先去翻医药箱,里面只有处理常口的常规医疗用品,没有感冒药。
谢轻意说:“待会儿让家庭医生来一趟。”
她不想起床,想钻回被窝再赖会儿床,但要脸,于是面无表情地进浴室洗漱。
谢轻意刚把淋浴打开,施言就进来了,一把将她拉出淋浴间。
施言说:“你脚下的伤。”
脚下的伤怎么啦?要你管!谢轻意突然有点暴躁,冷眼怒视施言:“死不了。”看不到施言,又想,看到了就想起施言给她甩脸色,扔下她头也不回地出门,又烦又委屈。
她不想让情绪左右理智,于是强行冷静下来,说:“施言,你放开我,别管我。”
施言松开谢轻意的手,站在淋浴间外面看着她。
谢轻意去到淋浴下方,背对施言,任由花洒流出来的水从头浇到脚。
水顺着及腰长发和光滑的肌肤往下淌。随着她挤了洗发水,拢起身后的长发,露出白皙光滑的后背,以及清晰可见的肩胛骨和脊椎骨,她很瘦,偏偏骨架匀称,身形线条感很好,瘦成这般模样不仅不难看,反而有种纤瘦窈窕,极至妩媚的性感美。
施言生出想把谢轻意按在浴室里,让谢轻意贴着淋浴间的玻璃隔断,而自己则对她上下齐手任意施为。可那行劲,过于禽兽。
她转身出了浴室,从外套口袋里摸出烟,点上,又想起是在谢轻意的卧室里,不愿让屋子变得烟熏火燎的全是烟味,去到洗手台,将烟掐灭,扔进了垃圾桶。她实在气不过,说道:“谢轻意,你就作吧。”
谢轻意心说:“我作?你不想跟人谈感情,又总跑来找我做什么?逗我玩吗?”
她心头烦躁,很想打碎镜子划自己几下,可施言在这里,她丢不起那人。
谢轻意洗完头和澡,操干身子吹干头发,裹着浴巾到卧室时,施言已经穿好衣服,坐在软塌前翻谢轻意的教材。
施言去年来时,谢轻意的教材是这些,今年来还是,甚至连书签的位置都没怎么换过,显然功课落下了。谢轻意现在的精神状况,还真没办法回学校念书。
施言随即又想:我操心她干嘛呀,我又不是她的家长。
可,她也算是谢轻意的堂姐,谢家人里唯二还与谢轻意有往来的人。至于谢家的其他人,那是真盼着她出事人没了才好。
她混进谢家年轻辈的家族群,在里面常年潜水偷窥,见识了诸多嘴脸。在谢家,盼着谢轻意出事好来继承遗产的人,两个巴掌都数不完。谢承安的一个儿子在群里爆料,说当初他们翻墙进谢家,其实是奔着谢家的古董库和金库去了。他们没少在群里讨论谢家老宅到底有没有金库和古董库、里面还有没有东西。
讨论的结果是,有的。老爷子过世前分遗产时,抬出那么多箱古董,而他们去抬古董的那院子只是个临时仓库,那么,这些古董在搬到临时仓库前放在哪里的呢?
谢老六的孩子也参与过讨论,很明确地说了句:“有的。”再没多说别的。谢老六的孩子说出来的话,可信度就相当高了。可这话,能是在一群饿狼般的三代中说的?
施言不知道谢老六对谢家金库和古董库的事又是个什么态度。
她随即又想:“我操心这个干嘛。”
她一个没有谢家血缘的外姓人,谢家有金山银山都跟她没关系,能继承谢玉书的那份财产都是老先生顾念情分额外照顾。谢轻意就算病了,也不是那些人能轻易动得了的。那些人甚至不敢出现在谢轻意跟前。
施言合上书,说:“时间不早了,我回了。”
谢轻意有点舍不得,又不想留施言,于是“嗯”了声,说:“她叫袁悠悠,我新聘的CEO,接管文珍古玩行的。”
施言又凑到谢轻意跟前:“CEO需要凑那么近?”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一对热恋小情侣呢。啧!啧!啧啧啧!
她瞥见谢轻意还裹着浴巾,怕她再着凉,说:“你先穿衣服吧,我陪你去看医生。”
谢轻意问她:“你不是要回去吗?”
施言说:“我改主意了,不行吗?”
谢轻意的心情一下子就好了。她去到衣帽间,挑了身亮色的极显身材的衣服,穿得美美的,然后跟施言去看医生。
家庭医生,从她的院子到做为医疗室的院子只有几十米远。
医生给谢轻意量了体温,三十八度,给了她一盒消炎药。
医疗室有饮水机,旁边还放着一次性水杯。
谢轻意取了个一次性水杯,接了杯水,吃了颗消炎药。
施言心说:“挺好养啊。”没说非得喝空运来的玻璃瓶装的进口纯净水,对着底下的员工、普通人也没说眼高于顶看不起人。
她忽地一醒。好像谢轻意向来不给好脸的一直是谢家的那些人……所以,其实那些人的心思,谢轻意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