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珍贵(146)
江晚云也没有嘴上反驳,只笑着不应答,心里笃定到时候是要亲自来接孩子们的。
“那我们先走了,”又弯腰和叶玫身边的小紫荆挥挥手:“中秋把我们小紫荆也带上,好不好?”
小孩睁大了眼,眨巴眨巴不可置信问道:“真的吗?”
江晚云笑笑道:“真的呀,不过你要好好学歌,才能争取和姐姐们一起上台哦。”
小孩欣喜地露出缺门牙一笑:“紫荆会,紫荆唱给江老师听,长亭外——古道边——芳草……”
吓得叶玫赶紧捂了她的嘴:“好了好了,别在江老师面前丢人现眼。晚云,孩子的话不用当真,她不去,去城里演不是儿戏,咱们不能出错。而且她过去,你还得自掏腰包……”
“没关系的,”江晚云笑笑:“孩子们不会丢人的,你要相信她们。”,转而朝小孩伸出手:“我们拉勾好不好?一定要一起努力,把这次任务完成。”
叶玫到这也不知道再说什么,看小孩高高兴兴拉勾,只能由着江晚云宠惯她们。
车窗后,林清岁转回头去不再看她们。
尽管这些天她们交谈甚少,尽管她还不知道这次回去又算什么。可那天雨中,昏睡里听到心声如雷贯耳。
一声“宿命”,她也像那孩子一样,被江晚云哄着,宠着,惯着,未来是成是败,都抛之脑后,无力去怀疑去抵抗去挣扎了。
她只能跟着走。
因为,她原本不相信什么宿命。
可是爱上她,宛如也是她的宿命。
第80章 野雏菊“我如果不来找你,你打算什么……
回程的车一路颠簸,从怀安到清欢。
山水间的野雏菊开了,微小的,摇曳的,如同它的花语般默默无声倾诉着埋藏在心底的爱恋。
一入清欢,目之所及便都是大厦高楼。就连菊花也朵朵绣球一样大,缕缕花瓣绽开又拥簇,高洁雅致,落落大方,彰显着这座走在时代尖端的大城市的气息。
车后座只有她们两个人,司机也沉默寡言,因而气氛时常有些微妙。林清岁不禁回头看向江晚云,好多不定和疑惑就像怀安的野雏菊一样在心中摇摆,从眼光中微小流露,又暗自深藏。
江晚云手捧着书,娴静如常,察觉到有人在看她,也只是坦然抬眸,温柔一笑:“怎么了?”
林清岁总是对这样的坦然感到无力,明明有那晚临别前的吻,明明来接她回去也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可江晚云什么都没有说,好像一切都发生得理所当然。
想到终究是自己比不得人家成熟,又无奈低敛目光,只无声递了那枚木雕小件儿给她。
江晚云眉梢一惊,合上书接过来:“给我的?”
林清岁“嗯”了声,继续往车窗外看去。
江晚云手中细细看了一遍,尽管是原木色,却看得出是一朵被日落染红的云。那有些粗糙的手艺,却雕刻着富有灵气的巧思,不用多想,也知道是出自于谁的手。
低眉看着,欣喜之余心头一阵阵温润,却又百般克制下来。
“咳咳……”
林清岁不忍几声咳嗽,引得江晚云连忙放下手里的一切,去翻找包里的保温杯,书本礼物散乱着也无暇顾及:“感冒不能不重视,拖久了会落下病根。医生开药之前,也只能多喝点热水了。来……”
林清岁昏昏沉沉,目光却在意着匆忙中被无心抛下的云朵雕刻,还不禁在心中责怪江晚云不珍惜,却不知到那么知礼的人要如何心乱如麻,才会忘了说声谢谢。
就着她喂来的水喝下些,又接而咳嗽了几声,每咳嗽一声心肺都在撕裂一般疼痛。无奈蹙了蹙眉头,想起来生病那么难受,对于江晚云来说却是家常便饭,心里头便更不是滋味。
于是撑起疲惫的声线关问了句:“你自己呢?还好吗?咳咳……下着雨,不该让你跟那么久。对不起。”
江晚云双眸一润,心头也跟着一软。
想起来一路上三言两语,谁也没有主动把话说开,眼看着车开进了清欢,才想着抓住最后一点车程时间开口问她:
“我如果不来找你,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来?”
林清岁心头一咯噔,瞥过头去看向窗外:“我没什么打算。”
江晚云眉间一凝,拧好了保温杯,收好了礼物和书,深长又轻柔地叹息一声,沉默很久,又说道:“我承认那天晚上我也是不理智的。可我以为你散散心,想明白了,就会回来。”
林清岁回头,有气无力地质问:“想明白什么?”
江晚云看向她,眼神依然平和温柔:“想明白我们两个之间的问题不能一直逃避。一个堵气出走,一个放任不顾,小孩子吵架才会这样做。”
林清岁迟疑片刻,坚持道:“我没堵气。”
江晚云反问:“再也不回清欢,再也不接触戏剧,我们之间也真的就这样了,这些是你的本意吗?”
林清岁被她问得哑口无言。
她知道再嘴硬说不想再带着痛苦去塑造理想,也可以接受两人之间就只一场遇见,那些也都不是真心话。
她沉默很久,归根结底是:
“可我们不能在一起。”
为什么不能呢?她心中其实没有一个具象的答案。只是对于极度美好纯洁的事物只远观而不敢亵玩,似乎是人的本能。
江晚云眸光一颤,低眉沉吟片刻:“也许我们有千万种方式在一起,只是不是你最期待的那种。”
林清岁望向她,饶有期盼,不明白她在做什么打算,也不明白除了她期待的,这世上还有什么关系,可以称为“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