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珍贵(85)
“回来了。”
吴秋菊上前接过江晚云手上的东西:“萧总刚才还打电话问呢,说是拿到检查结果,尽快发给她。”
江晚云习以为常,只颔首一笑。
林清岁站在门口,进也不是,出也不是。沉默片刻后,说到:“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去趟公司,正好可以把复印件带给她。”
江晚云回头:“不急,你先等等。”
等换了鞋,又唤她:“你跟我上来一下。”
林清岁沉吟不语,心中有疑惑,也有一丝被留下的喜悦,跟着上楼的时候都仿佛被什么力量吸引着。
江晚云带她进了卧室,烧上热茶:“坐。”
林清岁便坐下。
江晚云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在她对面坐下:“也许是我多心了,但我总觉得你这两天对我的情绪不太对劲。想聊聊吗?”
林清岁眉梢一抬,转而又低下头去。
半晌,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我觉得不公平。”
江晚云无言,只有眼中些许疑惑。
林清岁沉默片刻,决定把这几天压在心里的话说出来:
“去北城区你失约了,我很失落,可是你心里一点遗憾都没有。你来医院,我也很担心,又要顾及你的感受,偷偷摸摸像个跟踪狂一样,可你也一点都不在乎我来还是不来。我知道我没有资格要求你也这样在乎我的存在,只是……我从来没有这样患得患失过。”
“我知道在工作里我不应该有这种情绪,以后我也会控制自己,明知你不会给的,我也不会再觊觎了。”
她敛下冷冰冰的脸,说着自以为绝情的话,却觉得自己像个淋湿羽毛的菜鸟,在江晚云面前,再也骄傲不起来了。
江晚云怔怔望着她。
以为她骄傲隐晦,又总是出其不意的直白。
许久,眉眼才一松软,笑意楚楚:“清岁,首先我想告诉你的是,人的情绪是自由的。再理智的人,能做到的最多也就是克制情绪化的行为,而不是让情绪消失。你觉得不舒服的时候,它就已经产生了,所以,你在任何情况下,有任何的情绪,都是合理的。如果曾经有人告诉你,你不应该有某种情绪,我希望清楚的认识到,这种观念是错误的。”
林清岁恍然大悟,沉吟许久后,才喃喃开口:“那……这是你的问题,是你先越界了,先说那些做朋友什么的,所以我才会有多余的期待。”
江晚云眉头一皱,疑惑:“多余的期待?可你从来没有说过你对我有什么期待。”
林清岁起身走去了窗边,撇下脸,小声嘀咕:“……我只是嘴上没你,你是嘴上心里,都没我。”
她觉得那一定是江晚云听不见的心声,可余光里,江晚云又那样无奈和温柔地笑望着她,而后起身,一步一步走向她:
“那你说,我要怎么做,才叫心里有你?”
林清岁浑身酥麻了一震,扭过头去,没说话。
“你看,我问你,你又不说,”
江晚云站在她身后,轻轻埋怨她。
忽然安静的房间里,只听见窗口的风轻轻响动,满树动摇的叶摇摇欲坠,带动着林清岁动摇的心。
江晚云轻声叹息:
“我其实,也不太擅长表达自己。只知道对朋友好,要做为她好的事。北城区我原本真的很想挤出时间去的,可是事情太多,身体状态也不太好。你不在家的这几天,我恰好都没有睡得很踏实。我也常常想联系你,又觉得没有什么理由。夜里失眠,就改改你的论文,想着你时间很紧,压力应该很大,要快点改出来才行。”
“昨天萧岚情绪不好,和语墨在我家喝酒,我本来应该立马回去陪她们,可是又怕冷落了你。想过要不要叫你一起回我家,又担心你太累了,舍不得让你再折腾一晚上。你心里总在纠结的那些,我又何尝没有。”
“我从来没有吃宵夜的习惯,你给我带的桂花露,我昨晚一个人全吃完了,没有分给别人。想着你从那么远的地方带过来不容易。”
见林清岁还不愿意转过身来,她也有些无力:“我也不知道要怎么为自己辩解了。”
林清岁此时此刻只觉得,如果场景里的画风是二次元的,她此刻的表情,一定是豆豆眼外加赤红冒烟的脸,六神无主。
也不等她浑身细胞做好准备,江晚云就轻轻拽动她的手,牵扯着她转身,主动揽过她的腰间,抱她入怀。
她好像爆炸了。
下巴轻放在她肩头,脸颊厮磨她的耳鬓,柔柔的言语在耳边吹拂,温哄一般问她:
“那我抱抱你好不好?失约的事,是我错了。”
窗外停歇着看戏的鸟雀,叽叽喳喳的,耳边呢喃话语,却旁若无人地表达着真挚,不顾周边嘈杂,不管那几双眼睛盯着,任由她心静,意浓。
林清岁觉得自己无骨般轻飘飘,软绵绵的。想笑和想哭的情绪是一起来的,冲撞着她,促成手足无措的反应:
“那你这两天,有想我吗?”
江晚云低柔的嗓音回答:“有呀。”
她眉头一皱:“我不信。”
江晚云反问她:“我不想你为什么让你过来?昨天对你对我来说,都不是一个适合见面的好时机,不是吗?你累了,我也很忙。”
林清岁依然坚持:“你人好,对谁都那么好,也不会拒绝别人。总是让我放假回去,也没有想我。”
此刻而后的每一天里,她都有两分钟的时间为今天说出这种话羞耻,然而话已出口,是收不回来了。
江晚云好听的声音,在她耳边很近的地方沉默了好一会儿。等她都等到窘迫尴尬,想推开怀抱找个地缝躲起来了,才低哑一声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