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宗主在上(102)
“老夫在医馆坐诊几十年,不至于连这种药方都看不懂。”
江莺歌没有理会他,仍旧与守卫说:“有劳了。”
老医师吹胡子瞪眼,却又无可奈何,只好歇了争辩的心思。
守卫随后吩咐人去各个不同的医馆请人,至于仵作,天澜城也就那么两人,另外一人不在城里,自是请不到人了。
仵作显然知道这一点,还特意朝江莺歌扬了扬眉,挑衅的意味十足。
江莺歌向来沉得住气,否则学医这么多年又怎能熬得住,仵作的挑衅,等同于对牛弹琴。
待医师们都到场后,守卫同他们说明了情况,他们一一看过药方,均表示没什么问题。
但那老医师却道:“方子过于温和,很难药到病除。”
“可死者年过七十,身体肯定不如青年人,方子温和点并无不妥之处。”
“倒不如说江医师心思细腻,药方里用的药材价格适当,但药效却不比护心丹差。”
简而言之就是简易版的护心丹,一般医师确诊之后,哪里会费心思配药,大多都是让病人用成品丹药或者流传许久的方子。
前者贵,后者便宜。
但不是所有的丹药都有方子,例如这护心丹就没有方子,若要改成价格合适的方子,就得先知道丹药里所用的药材,然后根据自己所学的药理进行配药。
过程相当繁琐,且还有一个试药期,不过护心丹本就是护心一类药材,就算改成方子直接服用也不会有什么问题,更何况江莺歌开的药方很温和,几味药材也并不相冲。
住在这一带的人,都不富裕,所以他们不去医馆瞧病,宁可找外面摆摊的医师,江莺歌清楚这一点,才会如此费心思改药方。
第61章 牵手逛街
老医师吃了瘪,便不说话了。
对江莺歌一面倒的好评,门口的群众保持将信将疑的神色,于是便把目光放在仵作身上,想通过他的检尸结果来辨黑白。
仵作让人拉起一道屏风,挡住门口,以免剖尸的时候吓到人,正当他准备动刀的时候,江莺歌却抬手制止他。
“我有办法在不剖尸的情况下得知死者在死之前吃了什么。”
仵作皱眉看她:“既然有办法,为何方才不说?”
“刚刚想起来罢了。”
江莺歌自然不是刚想起来,而是想等医师们都到齐,否则她做什么都会被冠上各种罪名,她一张嘴又哪里讲得过他们。
而这些医师方才对她赞赏是出自真心,可以肯定他们并未被收买。
仵作又问:“是何办法?”
江莺歌取出一根极长的银针,刺进尸体胃部,随后将其取出,放在鼻翼下闻了闻,虽然有股臭味掩盖,但死者胃里残留的药的确是她开的方子。
她又看了一眼尸体的死状,尸斑正常,双手置在腹部,面容安详得不见丝毫痛苦,按理来说,若是心疾复发,应当会有一个挣扎的过程。
身上也没有挨打的痕迹,家中东西摆放整齐,也不似遭了难。
仵作这时讥讽:“可看好了?”
江莺歌点头:“他死前确实喝了我开的药方,不过……”
“守卫大人可听见了,她承认了我爷爷喝了她开的药方,但我爷爷还是死了,她便是庸医!”
男子也不等江莺歌继续说下去,就在一旁嚷嚷,要江莺歌撤销牌证,几位医师闻言,均是摇摇头,一副不敢苟同的样子。
“你爷爷的死与方子并无关系,怎可如此胡搅蛮缠,若她真为此撤销牌证,那我等如何敢行医治病?”
“确实,若我等以后医治的病患都如你这般蛮不讲理,可是不敢行医开药方了,你们日后生病啊,只能找名医去了。”
“这话不对,名医也是人,哪里能包治百病,恐怕也不敢给他们看病的。”
几位医师的话让男子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他几次张嘴说话均被无视,就连门口的群众也觉得是男子小题大做,既然药方没问题,而他爷爷的尸首也完好,若还要纠缠不休就有讹人的嫌疑了。
“你这鼻子比灵犬都强。”仵作忽然说了一句,打断医师们的话。
江莺歌觉这句话有点耳熟,似在哪里听过这样的评价,下意识转头看了一眼顾珺雯。
顾珺雯的眉梢轻轻一扬,那如寒冰般的表情瞬间变得鲜活灵动,恍惚间,好似绽放出如花般的微笑,目光不经意间便闯入了心底,令人为之悸动。
就如方才在茶楼里无意间展现出的惊鸿一笑,让人不由自主地心跳加速,仿佛回到了年少时青涩懵懂的岁月,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江莺歌连忙收回目光,生怕多看一眼就真的要万劫不复,定了定心神后,她同仵作说:“我的五感确实要比寻人更敏锐,若是不信,大可寻来一只灵犬,再找些药材混合,让灵犬一一分辨。”
仵作听言,一时间没吭声。
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就算没有分辨是非能力的人都知道,这件事怨不得开药方的江莺歌,继续争辩不过是为江莺歌锦上添花。
守卫出来打圆场,让男子好好安葬他爷爷,大家以为事情会这么结束的时候,男子忽然朝江莺歌大叫一声:“别动我爷爷。”
他的神情看起来有点怪异,作势要推走江莺歌,却被眼疾手快的守卫拦住,并且呵斥:“你这是做什么?”
“我让她别动我爷爷!”
守卫疑惑地看向江莺歌,江莺歌只不过在检查死者的后脑,男子便如此激动,明显不寻常。
紧接着,江莺歌从后脑处取出一根针,并将其交给了守卫,男子见状,面如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