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宗主在上(187)
即便心里预设了许多可能,做了最坏的打算,难免还是会失落,江莺歌扯了扯嘴角,问:“所以,不是特意躲着我么?”
顾珺雯抿着唇,她的目光游离在四周,好像藏了一肚子的秘密,并不与人分享。
江莺歌不知道的是,顾珺雯昏迷期间,犹如在冰天雪地的世界,冻得全身僵硬,灵力也无法运转,但还有那么一丝丝神识保留对外界的感知。
她知道江莺歌遇上麻烦,需要紫音神剑相帮,虽然那个时候,她的灵力全都用来压制那股极寒之气,但还是让紫音听从江莺歌的指令。
紫音离体后,极寒之气越发强劲,也削弱她了对外界的感知,一直浑浑噩噩度过每时每刻,也不知道自己昏迷多久,江莺歌又是否安全,而她能看见的只有幽暗,能感觉到的也只有极寒。
直到额间触及一片柔软,成了一道炽热的火苗,瞬间点燃了全身,醒来后,她便在想,额间余下的温度到底是什么,以至于忘都忘不掉,甚至时常回想起和江莺歌药浴的那日的情景。
顾珺雯为此烦不甚烦,便敷衍了江莺歌一句:“舞儿有些僭越了。”
第112章 剑修课
不得不承认,江莺歌从来看不懂顾珺雯,也不明白顾珺雯为何忽冷忽热,一句“僭越”便把江莺歌拉回现实,清楚意识到自己的身份不过是宗门弟子。
而顾珺雯是万人敬仰的玄霄宗宗主,二人最近的距离,也只是医患关系,哪有资格问这些。
也不知自己以什么心情回到小院,她连抄听风诀许多遍试图静心,但耳边仍然会出现“僭越”二字的幻听。
像诅咒一样解不开。
此时此刻,抄再多还是烦躁。
她想找个人喝酒聊天,但相熟的人忙的忙,走的走,抬眼见苏晴正在给院子里的药草浇水,便干脆让苏晴陪自己喝了几杯。
苏晴看出来江莺歌心情不好,她对此挺疑惑,江莺歌脾气好,很少会同人摆着脸色,露出这般郁结的模样。
“是谁惹江医师心中不快?”
江莺歌摇摇头,并不能说出心中的隐秘,她举着酒杯一饮而尽,酒水带着丝丝辣,在舌尖里炸开后会产生一阵酥/麻,这种感觉在愁闷的时候越喝越上瘾。
院子里没有阵法,秋季的凉风似乎能透过肌肤刺入骨髓,有一棵树冒了黄,池子里的鱼儿也静悄悄。
住在凌霄峰和住在兴和堂最大的区别便是冷清,兴和堂人来人往,连虫鸟鸣叫都显得特别敞亮,凌霄峰则相反,过分冷清,尤其是心情不好的时候,看什么都有种凄凉的感觉。
这酒也因此越喝越闷了。
也不知喝了多少,江莺歌有点醉了,依稀在酒气里嗅到了熟悉的苦涩冷香,她循着气味瞥向院门口,那里什么也没有。
也是,顾珺雯一直在躲自己,怎么会来呢,是太过期盼生出的幻觉罢了。
酒喝得差不多了,江莺歌便回了房间休息,因此未曾注意到苏晴向院门的方向口行了礼。
醒酒的第二日,江莺歌便去后山练习听风诀。
她需要运转灵力和灵植建立一个连接,简单来说,就是建立一个通道,这个通道会向四面八方扩散,而灵植会把采集的消息从通道反馈给江莺歌。
所以,听风诀的难点在于如何建立这个通道,若通道建立不了,无异于对牛弹琴,是看不见也听不懂灵植传回来的消息。
起初,江莺歌心中有许许多多的杂念,试了几次都建立失败,后来静下心吐纳了一会再试便成功了,只不过连接的范围有点小,而且花费了半炷香的时间。
但通过反反复复练习,又将这半炷香的时间缩短到二十息,她一直在山里待到陌渊长老开课,方才下山前往星辰峰的剑场。
陌渊长老门下弟子众多,更何况炼气期、筑基期和金丹期弟子都在,江莺歌站在里头毫不起眼。
所有人席地而坐,听陌渊长老讲课,讲课的内容是浅显易懂的基础剑诀,但越是基础的东西,其实越重要,只有基础打牢了,才能往下学更高深的剑诀,就类似孩童练字,也得从简单的开始。
而剑意就好比考官给学子出的考题,每个人对考题都有不同的理解与答案。
江莺歌目前还没有资格参悟剑意,她的剑法只能说学了基础,较为复杂的剑诀也只是了解个大概,好比对灵力没什么要求的开山式、断空斩、飞花落等等,只知其形,不知其意。
同时,不论剑修还是体修,兼学身法,以此来躲避敌方的剑招,江莺歌的灵影步便是同陌渊长老学的。
陌渊长老讲完基础,接下来讲的便是剑诀飞花落。
飞花落人人可学,唯一的要求便是灵力不能太弱,因为飞花落在出剑的瞬间需要连刺数十剑,像纷飞的落叶,让对手无处可躲。
江莺歌当初练飞花落,最多一剑刺出六剑,这还是她练了一个月的成果,可见剑修修炼得多辛苦才能把一招练至大圆满。
后来因学医实在忙不过来,剑法便落下来了,现在若让江莺歌再使飞花落,估计只能刺出三剑。
剑修便是如此,不进则退。
有些弟子已经听过这些,觉得无聊,便开始打哈欠,正巧被陌渊长老抓个现行,他顿时气道:“讲过多少次了,越是基础的东西,对日后剑意的参悟越有帮助,你们以为基础剑诀打不过更高深的剑诀那就大错特错。”
说完,陌渊长老飞至半空,他手里拿了一把普通的黄级灵剑,随意指出一剑。
霎时间,风云骤变,原本满是白云的阴冷天空,成了千疮百孔的破布,日光透过白云,像无数个闪亮亮的晶石镶嵌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