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宗主在上(238)
江莺歌微怔,随即便听见零二发出痛苦的叫声,被地火焚烧躯体何其之痛,且锁在零二周身的符文同时也锁住了他的神魂,无法神魂离体。
地火会一直烧,烧没了躯体接着烧神魂,零二又使不出灵力,只能硬生生扛着。
天上的阴云消散,雨停了,明媚的阳光似乎也在助长地火的蔓延,使得火势烧得更加猛烈。
惨叫声在不断回荡,四周散发着阵阵焦味。
除了黑袍男子,其他人的神情任然被阴云笼罩一般,没有丝毫欢喜,反而沉重无比地看着零二被烧没了皮肉。
玲儿再也忍不住,哭着飞向了零二,零二察觉到后,用不完整的嗓音吼她,不让她过去。
但玲儿没有听他的话,试图用灵符浇灭地火,但分神期修士所设立的阵法,岂是一张低级灵符就能扑灭的。
地火反而向她烧了过去。
江莺歌目光一凝。
她不希望玲儿出事,完全是下意识跃向玲儿,试图把人拉过来,但万万没想到,这个举动会给黑袍男子一个可乘之机。
那杆黑枪,不知何时直朝她的胸**来,势如破竹地冲过地火,速度快到自己反应不过来。
等回过神时,玲儿竟以自身躯体作为缓冲,微微阻挡了黑枪,在穿透她的身体后,被顾珺雯持着神剑及时挡下。
黑枪就钉在江莺歌脚边,上面还沾着玲儿的血,正缓缓滑落着。
被焚烧的零二连玲儿的名字都已经无力喊出来了,只能发出一声悲鸣的呜咽,最后泯灭在这场硝烟当中。
江莺歌单手压着玲儿的伤口,另一只手拿着银针刺穴,试图给她止血,但黑枪造成的伤难以愈合。
感觉到玲儿身上的温度正逐渐流失,而自己却束手无策,一时间,眼眶发酸,除了同玲儿说一声对不起,不知还能做什么了。
“不怨你,是我自己的决定,这很好……”玲儿伸出手,拽着江莺歌的衣领,用尽力气说,“你要小心……门主……门主身上有异香……但之前是没有的……”
异香?
之前离得远,四周又是刮风又是雨,还有延绵的地火焚烧着,所以江莺歌并未察觉异香,但此刻玲儿的身上却被熏了点香味。
明明自身难保了,玲儿却还想撑着最后一口气把这个消息告诉江莺歌。
她的心像被石头压着,很难受:“我知道,我和宗主已经猜到鬼谷门里有魔奴。”
玲儿似乎还想说什么,但口中涌出的鲜血堵了嗓子,一阵咳嗽后,双眸涣散,逐渐失去了生机,最后的那些话便随之永远掩埋了。
江莺歌还记得,玲儿说她很善良,是个好人,不该被搅入局,所以才会帮她,一次次手下留情。
江莺歌却觉得,玲儿才是良善之人,作为杀手却放过了目标,不就等于放弃了自己的命么?
这样值得吗?
但这个问题永远没有答案了。
她抬头看着半空的两道身影,顾珺雯和黑袍男子又打作一团,不过黑袍男子手里没有黑枪,面对紫音神剑有些束手束脚,只防不攻。
地面的火焰还会时而卷向他,导致他分心,一个不慎被烧了半截手臂。
江莺歌这时面无表情站起身,走向那杆黑枪,从储物袋里取了一瓶药水,将其倒在黑枪上。
药水顺着枪杆往下滑,上面的血迹也被冲刷了些许,随即,她把黑枪从地面里拔出来。
使不出灵力,黑枪拿在手里很沉重,只能咬着牙,屏住气,用尽所有的力气将其掷向黑袍男子。
在黑袍男子眼里,江莺歌那点力气更像是在给他送枪,于是毫不犹豫将其握在了手里,但阴阳怪气的话还没说出口,他便察觉了一丝不对劲。
握抢的掌心冒着烟,就像握着一块滚烫的铁,哪怕是强悍的身躯也顶不住这种灼烧,疼得他松开了手,黑枪又掉了下去。
但手里的灼烧之意没有丝毫减退,尤其是被阳光照射的时候越发疼痛,忙不迭地把手放在衣服上来回擦拭,可还是一点用都没有,直到他把手藏在袖袍之下方才结束了这种痛苦。
黑袍男子看了一眼江莺歌。
想说什么狠话,不过顾珺雯没给他这个机会,紫音神剑眨眼间贯穿他的胸膛,神剑上的雷光在伤口上跳跃着,同样使伤口难以愈合,甚至会破坏伤口周围的灵脉。
黑袍男子不得不后退。
刚刚那一剑已是顾珺雯能使的最后一剑,因此紫音回到她手中时,又做了一回拐杖,被她杵在地上,没有余力乘胜追击了。
只得依靠林墨的阵法困住黑袍男子,并以地火追之,但没想到黑袍男子忽然拿出一张紫色光芒的灵符
林墨面色一变,也顾不得黑袍男子,连忙命天衢宗所有的弟子换成防御阵型。
弟子们结印,原本用来困住黑袍男子的阵法不得不变成防护阵法。
在阵成的瞬间,紫色灵符便于半空中炸开,形成一个灵力旋涡,原本碎裂的地面好似被拔起的萝卜,成块成块地被吸附进旋涡当中。
江莺歌甚至能感觉到阵法之外连天地都骤变的心惊胆战,白云被卷成圈,像龙卷一般往旋涡当中聚集。
这样的盛景,她只在天天全力吞噬一切的时候感受过,而这个旋涡,可不比天天的吞噬之力差。
连防御的阵纹也有了波动。
有的弟子灵力不支,口吐鲜血倒地。
林墨见状,连忙翻转天地令,再将自身的灵力灌入当中,通过天地令把灵力散给四周的弟子,用来巩固阵纹。
也不知过了多久,旋涡消失,留下满地狼藉,天空看不见白云,蓝得像一片平静的海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