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宗主在上(248)
“不可对天剑宗无礼……”顾珺雯无奈道,“我只是去赴约,没有诸位想得这般严重,况且宗门还有诸多事务需要各位长老打理,让舞儿跟着便可。”
闻言,众长老也不好有什么意见,不过陌渊长老还是不放心,走的时候特意塞给江莺歌一大把灵符,灵符等级有高有低,目测是把赞下的身家都给了她,并且说:“每次宗主出远门必出事,这些灵符我倒希望用不上。”
江莺歌也希望用不上。
第二日,江莺歌和顾珺雯通过天阑城的传送阵,直接被传送到了云暮城。
生活在这座城里的人几乎都是有修炼天赋的修士,很少有普通人,所以这座城悬浮于半空,四面八方有水流通往城中,若想进出此地,要么通过传送阵、要么御剑飞行、要么花灵石乘船逆流而上或是顺流而下。
天剑宗的弟子早已在传送阵的出口等候多时,他们是负责迎接顾珺雯的,但是没想到顾珺雯没有第一时间跟他们走,而是说:“给我一个时辰,我想在城中转一转。”
这个要求,不仅让天剑宗的弟子有些愣,连江莺歌也一样。
天剑宗的弟子自是不敢对顾珺雯无礼,应下这个要求,乖乖地跟在后面。
由于云暮城漂浮在半空,故而上空几乎只能看见撩人的白云,城中的阵法隔绝呼啸的风,使得城内宁静祥和。
虽说城内的人都是修士,但他们的生活习惯却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没有日夜刻苦的修炼,只有充满朝气的劳作。
顾珺雯领着江莺歌随意走在街道上,目光始终不曾在周围停留过,像超脱了世俗的纷纷扰扰,显得格格不入。
江莺歌问她:“有心事?”
“千年之约……”顾珺雯回头看着江莺歌,而涌动的人潮仿佛隔开了彼此,划分出了一条河流,“其实是我与天剑宗宗主的婚约。”
江莺歌的脑海有片刻的空白,隔着人群,二人就这般相互望着。
她是怎么也没想到,千年之约竟是一纸婚约,原来……一切早就命中注定了,注定自己的喜欢就是一场痴念。
为什么顾珺雯不在宗门里说清楚,若是说清楚了,江莺歌绝不会跟过来的。
现在反倒弄得自己像个丑八怪,唱着别人都嫌弃的曲,被一群人看得羞愤难当,冲动地想逃回兴和堂,躲回曾经住的地方龟缩着。
可是见到顾珺雯目光中苦涩,江莺歌又隐下了这股冲动。
即使心中多么不情愿,多么想逃离,但身为医师,又怎能做出丢弃病患的事,更何况,她和顾珺雯之间本就清清白白,什么也没有不是么?
藏在衣袖下的双手紧紧捏成了拳,所有难言的话语,最终被江莺歌归结成一句:“恭喜宗主。”
“你说什么?”顾珺雯面色愈发苍白。
“我说,恭喜宗主,天剑宗宗主乃青年才俊,修为在分神后期,与宗主甚是相配。”江莺歌违心说道。
“你……”顾珺雯一阵郁结,紊乱的气息导致胸口像是堵着什么,疼得她伸手压了压心口,但一点用都没有。
“宗主?”
江莺歌见顾珺雯这般痛苦,还以为的旧疾复发,连忙挤进人群走过去,但顾珺雯却一甩袖,同天剑宗的弟子说:“不逛了,去天剑宗。”
天剑宗的弟子面面相觑,却也只能顺着突然变脸的顾珺雯,领着人飞向天剑宗。
江莺歌沉默不语地跟着顾珺雯,不敢让她的身影离开自己的视线,仿佛一旦离开视线,便再也寻不见了。
顾珺雯的气息明显还没顺直,所以江莺歌能感受到四周的灵力都是乱串的。
她想问问顾珺雯怎么了,可是刚张嘴,便发现一阵酸涩上涌,堵在嘴里就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天剑宗离云暮城不远,偌大的宗门同样是浮于半空,有一柄灵力聚集的剑影从空中垂落,几乎占据了半个宗门,四周还有许多小型岛屿相伴,以黑色的玄铁串连着。
天剑宗的宗主魏晨之率领宗门长老在大门前恭候顾珺雯。
江莺歌也是第一次见魏晨之本人,剑眉星目,身姿挺拔,笑起来像有股清风拂面的舒适感。
她不甘心,却又不得不承认,无论是身份地位,亦或是相貌天赋,魏晨之都不输给顾珺雯,自己原本说“相配”的气话,没想到成了真话。
越发觉得自己可笑了。
“这位是?”魏晨之打量着江莺歌。
顾珺雯说:“为我诊治的医师。”
连自己的名字都不和魏晨之说么,是觉得自己一个小小的医师没有必要特意介绍给她未来的夫君?
江莺歌不懂,感觉双眼难受发涩,为了不在人前哭出来,为了不在顾珺雯面前丢人,她只能强忍着,一遍遍默念静心诀。
“原来是传言中的江大医师,久仰。”魏晨之抬手作揖,做完这些客套的事,随后道,“二位的住处我已安排好,请随我来。”
一个宗门的宗主亲自领人去下榻休息,足以说明对顾珺雯的重视。
江莺歌作为宗门小弟子,是不能与顾珺雯和魏晨之并排而行,否则会显得不懂尊卑,还会落了玄霄宗脸面。
只能孤零零跟在二人身后,听着魏晨之聊起过去的话题,那是江莺歌无法参与的世界,从只言片语里也窥探不了全貌。
不过,顾珺雯除了感慨和魏晨之客套了两句,之后就没怎么开口说话了。
魏晨之看出来顾珺雯没什么兴致聊曾经,便换了个话题,问道:“你的伤如何了?”
顾珺雯摇头:“不见好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