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了豪门大小/姐后(119)
而刚刚说话的护士,定睛看清她的面容时语气缓和了:“怎么又是你,不能拍摄的。”
温砚拖着相机,刚刚她确定了并没有孩子的隐私部位,她喘着气说:“不好意思,如果情况允许的话,拍摄照片会对医院物资囤积有一定的帮助。”
温砚目光往四周看去,她在寻找孩子的家人,在战地医疗环境中,保护患者的隐私和尊严至关重要。
所以温砚事先就准备好了知情同意书,护士看了她一眼,放轻了语气:“手术现场拍摄会影响医生的专注和患者的安全。”
“我会关闭闪光灯,很安静不会打扰到,抱歉,是我没有考虑周全。”温砚让开了路,医者才知道会不会影响到,她也不会固执的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温砚在入行以后一直清楚每一张照片的意义在哪里,旁人并不能理解定格别人尊严最低的一幕这举动。
护士说:“维和部队送来的,患者是个五岁大的孩子,伤得不重但也不要冒这样的陷。”
语气中不乏能听清一些叹息,很浅很短。
“放她进来。”
谢不辞的声音没有起伏,冰冰凉凉的滑在一根线上,温砚第一次碰到谢不辞的时候,对方也是这种调子。
在得到了谢不辞的同意以后,护士帮温砚掀开帘子,里边还站着一个塔和里本地的医生。
谢不辞正和孩子说着话,温砚听不懂,塔和里本地的语言她不通,一点也听不明白,只能看到孩子点了点头,最后瞥她一眼。
那眼神纯澈,像她见过的月牙泉,静谧又温婉。
而这个过程中,谢不辞没看她说:“关闭闪光灯,保持安静。”连带着气氛都是冷冰冰的。
“您放心,我不会打扰。”温砚站在最边上拿起相机,她先是拍了两张照片。
“止血钳。”
谢不辞视线在伤口上时,眉心压了一点皱褶。手术环境很嘈杂,她足够的冷静才能应对每一场手术。
各做其事,并不影响,温砚的专注力在摄像头上,耳边全是人员之间的交流声,还有时不时旁边医生的无线对讲机会发出噪音。
“安排监护室。”谢不辞这句话一落,温砚也跟着关了相机。
她的腿有点麻木,没有带支架手托着也不敢动,缝合的过程其实很快,大家都松了一口气的时候,一旁的医生看了温砚一眼,伴随着一句低沉的本地语言。
温砚抬头,瞬间收回思绪,而这时谢不辞正在看她,从这个对视中好像她明白了,对方这句话跟她有关。
谢不辞回应了对方,还是一样的结果,她什么也没听懂,但她却记住了谢不辞的语调。
帘子掀开时,紧张的气氛就这样散去了,一阵不大的清风拂过额头,温砚追上谢不辞。
温砚放轻声音唤:“谢医生。”
谢不辞的步子停下,转头的同时摘了口罩。
“刚刚他在跟我说话吗?”
谢不辞看了她几秒,思索了一小会儿点头应:“嗯。”
“他说什么?”温砚接着问。
谢不辞没回答她,朝着医生的方向看了一眼。
“是不是不好听的?”
谢不辞收回神,视线落在她脸上:“也不算太难听。”她说完折身避开护士,人往外走。
经过这几次和谢不辞的对话,温砚大概是了解了,谢不辞这人说话只挑重点,不浪费语句。
“等等。”
温砚一只手抓住她的胳膊,力度很轻。
谢不辞步子顿住,缓缓转头看向温砚的手,白袖捏出褶皱,她们的距离也就是从这一刻开始慢慢地靠近了。
温砚放开她的衣袖时还略带着紧张,谢不辞总让她有种难以言喻的慌神。
“你同事怎么样了?脱离危险了吗?”温砚问的是那天在前线受伤的那一位。
谢不辞手放进了衣兜,随后朝走廊另一头挪了视线,回:“脱离危险了。”
正说到这儿,一位医生路过,对着谢不辞说:“谢医生,你先去吃饭吧,你吃完了再来替我。”
谢不辞点头应了声。
又到饭点了,温砚摁下锁屏键,手机显示的时间是六点半,她也忘记时间了。
“没什么事的话,那我先走了。”谢不辞往楼下去。
温砚正好也要去食堂,谢是她就走在谢不辞旁边。
她还是询问了最初的那个问题:“你能告诉我,刚刚你们说了什么吗?”
与其说她想知道对方说了什么,不如说她想知道谢不辞回了什么。
谢不辞的手依旧是放在衣兜里,到楼梯口的时候问她:“你是不是第一次到战场?”
“嗯?不,第二次。”温砚说,“两年前去过北国。”
谢不辞眉头稍动,慢条斯理看她一眼,眼神慢,动作也慢,随后好似有了淡笑,但又不太像是笑。
温砚看她没说话,谢是问:“不像吗?”
“你说的不像,是指你那天哭?”谢不辞平静地问。
温砚说不出来话,到医院大厅时,她问:“你哭的多吗?”
谢不辞反问:“你想看?”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别挑我语病。”温砚说。
谢不辞忽地笑了下,随后说:“哭是一种健康的情感释放和应对方式。”
这句话有温度,没有半点浅嘲地感觉。就像之前谢不辞在手术台上跟她说的那句‘有她在’,大同小异。
“所以你是不是?”谢不辞转而注视着她。
温砚缓缓呼出一口气,心虚地回答:“我不是。”
哭不丢人,但总觉得在谢不辞面前哭,她有点不好意思,尤其是那天在废墟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