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了豪门大小/姐后(254)
热闹的大门被关闭,温砚握着清洁车的手柄,缓缓离开了这一层。
一直工作到了晚上十点,温砚才回到员工房换上了自己的校服,按照原路从后面的小门出去,可才刚到门口,就被一旁从阴影中走出来的谢不辞截住。
“温砚,真的是你。”她眉眼含笑,带着点惊喜,“在房间里我就觉得很像你,特意问了管家你的下班时间来这里等你。”
谢不辞此刻也已经换回了校服,她手里拎着自己的书包,还有一串钥匙。
“为什么要等我?”温砚眉心轻蹙,很是不解。
“我问了酒店的管家,你的上班时间是七点半到十点,我们五点半才下课,算上你吃饭的时间,白天你要打的破伤风应该到现在都没打吧?”谢不辞拉着她的手往前走,停在了一辆小电驴面前,然后递了一个辞全帽给她,冲她眨眨眼,“我送你去吧?”
“我可以自己打车去,”温砚把辞全帽还给她,转身往前走去。
谢不辞却把自己的辞全帽系好,然后骑着小电动,并肩跟在了她身边,提醒,“温砚,这里有点偏僻,晚上不好打车的。”
温砚没有回她的话,只扭头看她,看到了一双好灿烂没有半点阴霾的眼睛。
她没有问温砚为什么会在酒店里打工,也没有说自己为什么要等温砚下班才相认,她只是像终于找到和她亲近的机会一般,期待地看着她,展露出最最单纯的好意。
辞全帽顶的小风车还在随着她往前开一圈又一圈地打着转,温砚继续往前走,她就双脚百无聊赖地划着地,紧紧跟着她,像个小无赖一样。
温砚败下阵来,从她的后视镜上取下另一个辞全帽,然后坐到了她的身后。
“麻烦你了。”她淡声说。
谢不辞笑起来,眼底流露出些许雀跃,只说了一句,“抓紧啦!我开咯。”
温砚点点头。
三分钟之后她觉得自己不应该相信谢不辞这种一看就是娇生惯养的大小姐的人会好好开电动车。
两人撞在了滨海大道的垃圾桶上,咸湿的海风吹过来,空气中只余一片沉默。
谢不辞坐在地上捂着屁股,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哈哈出声来,她被自己滑稽的模样逗笑了,有点儿不好意思地撑着地爬起来,朝温砚伸出了手,“抱歉抱歉,我新车上手不太熟练,你没事吧?”
温砚无奈地就着她的手起身,她算是发现了,谢不辞这个人,简直就没有一刻不开心的,仿佛无论遇到什么情况她都不会尴尬。
温砚有些头疼地从她手里拿过了钥匙,将小电动扶起来之后问道:“你没学过?”
“我学过呀,”谢不辞为自己正名,“买之前我学了整整三天,会开的,只是没有载过人。”
最后几个字她说出来倒是有点儿心虚。
说罢她又凑到了温砚面前仔仔细细地打量,“你真的没事吧?哪里不舒服一定要说啊。”
温砚跨坐到了小电动上,冷笑一声,“这么点高度摔下来,能有什么事?上车。”
谢不辞乖乖上了后座,没敢回话,只紧紧抱住温砚的腰,“那我们走吧?疾控中心虽然不下班,但是早点去总比晚点好。”
温砚应了一声,拧开了小电驴,两人再次上了路,只是这次直到到了目的地,温砚也没有再说话了,只有谢不辞偶尔发出几个音节,是在感叹滨海公路上漂亮的风景。
深夜的疾控中心寂静无人,只有一盏琥珀色的小灯在值班室,里面值班的女医生给她们开了条子之后问道:“打哪种?破伤风抗毒素还是免疫球蛋白?”
温砚:“打最便宜的。”
女医生抬头看了她一眼,没有多问:“去旁边做皮试,皮试结果出来之后再接种。”
她们拿着条子,谢不辞第一次来这里,听见温砚的选择后有些欲言又止。
“你想说什么?”温砚一边等着接种室的阿姨给她上针一边问道。
“这个要不要打好一点的保险一些啊?”谢不辞犹豫片刻才说:“毕竟关乎身体。”
温砚没有回话,只把手里的单子给她。
谢不辞接过,看了一眼上面的价格,才十块,而徐静丽白天是给了她五百的。
再低头,温砚正似笑非笑地看向她,这样的神情令谢不辞有些难受,她把单子放回温砚手里,不再说话了。
可她脸上的神情又陷入了犹豫中,这样的犹豫一直持续到了温砚打完针,两人走出来。
外面有一轮高挂的明月,温砚把按针口的棉签丢进垃圾桶后,目光便落在那辆停在门前的小电动身上。
那是一辆纯白外观,与电视上打广告的大多数电动车没什么区别的车,可是温砚知道它的身价高达三万,需要她晚上在酒店工作半年才能攒下这么多钱,而它对谢不辞来说,只是一辆玩具,磕碰损坏也不会有任何心疼。
谢不辞和她是两个世界的人,就像酒店里的那扇门,门后是热闹快乐的朋友聚会,她打扫的第六楼每一间房间预定一夜都要五位数以上,而对谢不辞和她那个世界的人来说,却只是一晚上小姐妹聚会的普通花销。
哪怕谢不辞是个有礼貌,没有丝毫坏心眼并且热心的姑娘,她真诚地想要和她交好,温砚却依旧能感到两人之间明晃晃的不同。
就像她可以不问温砚的隐私,保留温砚的体面,偷偷找管家问过之后再在她下班时来寻找她,可她依旧不能理解温砚在受伤之后只选择最便宜的疫苗,还是在她的钱绝对足够的情况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