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了豪门大小/姐后(263)
谢不辞话也不多,后来沉默太久,她暂时放下筷子,声音极轻的说着:“妈把今天的事情都告诉我了。”
“温砚…”喊她名字时,谢不辞的声音软了下来。
温砚觉得自己的眼睛被火锅热气蒸的难受,用力眨了几下,仰头笑着对谢不辞说:“我没事的!”
又用低低的声音叙述:“不是都过去很多年的事情了吗?”
她已经从十八岁变成了二十八岁,不想让谢不辞…觉得她幼稚不成熟,遇到事情的时候,只会难过。
她必须要收敛好情绪,做一个成熟的大人。
却不想谢不辞又面露柔软的说着:“你…别太难过。”
“还有…妈妈在。”“但是妈妈一直很感谢她陪我那几年,这些年也和她经常联系,偶尔她要出差一个月两个月的时候还会请赵阿姨来陪我,赵阿姨像我的家人一样。但是她今天去世了,妈妈说她不希望我去吊唁,只想让我好好在这边上学,我也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谢不辞从小就很听她妈妈的话,她乖巧懂事,令人省心,是最招人喜欢的类型,可是她也会有不想听话的时候。
就比如现在,不想按时回家,只想给自己找点事做,转移注意力。
她母亲谢宁秋每年都很繁忙,哪怕为她转学到了这里,也不会长时间陪同她待在这边,今天早上送她到校门口之后就匆匆坐飞机去了香港谈生意。
谢不辞在温砚身后时不时说两句,大多是她在原来学校的趣事。
大概是怕温砚嫌她烦,她自己的情况在刚刚说完之后就不再吐露出口。
遥不可及。
她静静盯着前路,柏油路面和白色的斑马线,更前方是成片的棕榈树,枝繁叶茂,耳边传来一阵又一阵的风,夹杂着夏季的几分燥热。
她搭载着谢不辞在这里绕了一圈又一圈,终于等到了十一点,她们累了,决定回家了。
谢不辞冲她笑笑,“我和以前的同学们出去玩儿去了,回来得晚了一点,让您担心了。这位是我的新同学,我不太会骑电动车,幸好遇见她送我回来呢。”
说罢,她拉着温砚的手腕,对周阿姨说道:“刘姨睡了吗?可以麻烦她送我同学回家一趟吗?”
周阿姨连忙应了一声,“没呢,我这就去叫她。”
周阿姨进去没多久,就有一辆大众开了出来,谢不辞拉开车门招呼温砚上车,“我送你回去。”
温砚沉默了片刻,到底还是坐上了这辆车,开车的是个四十来岁的女人,她透过后视镜朝她温和地点点头,随即问起了地址。
温砚报了个地址。
是个老且大的小区,单元楼众多,但地段比起幽静又靠近繁华地段的馥元区,这里偏僻且拥挤。
谢不辞今天走累了,上车的时候尚且还能拉着温砚聊聊天,越往后她就越困,等她声音渐渐小了,温砚就不再开口,没一会儿她就靠在座椅上睡着了。
温砚扭头看向窗外,车内很辞静,刘姨并不是一个话多的人,相反,她话几乎不说话,就像大部分人印象中的司机那般,沉默寡言。
她穿着简单的短袖和黑西裤,长发利落地束在脑后,手臂上有薄薄一层肌肉,显然,除了是司机外,刘姨或许也是谢不辞的保镖。
很快就到了目的地,温砚轻声对刘姨道谢,尽量不吵醒谢不辞下了车。
小区前一片黑暗,路灯坏了一个,但身后的车一直没走,甚至打开了远光灯,贴心地替她照亮了进小区的路,直到她隐没进那一栋栋高楼间,瞧不见人影了,那辆车才掉头离去。
身后的灯也消失了,温砚彻底陷入一片黑暗中,她仿佛从一个世界到了另一个世界。
她回到了自己的世界。
没有嘘寒问暖的阿姨,也没有处处都体现着母亲用心的小别墅,更没有海边吹来的风。
那些温馨自由的画面永远不会出现在这里。
这里只有夜晚回家鬼哭狼嚎的居民,空气中垃圾腐烂产生的腥臭。
她的家在最后一个单元,最黑最破旧的单元,甚至没有电梯和感应灯。
楼道里充满铁锈气,一楼左右两个屋子都传来棋牌声,这是改建的牌馆,只虚虚掩盖着门,能瞧见里头一桌桌的中老年妇女,温砚往里面扫了几眼,被眼尖的阿婆看到,冲她摆摆手,嚷道:“你妈下午输牌输多了,五点多就回去了。”
温砚冲她礼貌点点头,转身上了楼。
阿婆看着她的背影,对身旁的人说道:“温砚这个小丫头,啧啧……”
她的话没有避着人,穿过门缝中嘈杂的声音,温砚听到了她的意味深长但是习惯了,只假装没听到,缓慢地上了楼。
她家住三楼,临到家门口前,口袋里的手机闪了闪。
温砚拿出手机后低头看短信,看清楚是谁之后没急着回家,站在门前浏览起来。
【R】:今天在酒店遇到她了吗?
温砚指尖微顿,随即回道:嗯。
【R】:接下来打算怎么做?她上钩了吗?
温砚眸光轻闪,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她将R发来的消息逐条删除,随即将手机放回了自己的口袋里,然后推开了自己面前这扇老旧的铁门。
谢不辞到底还是没忍住说了安慰温砚的话,可她没敢带着自己,告诉温砚,还有秦华,也还有她。
因为她不确定,温砚到底是怎么样想她的。
一段经历了十年的感情,谢不辞很不自信。
所以说完她就一直垂着眸,不愿意让温砚看辞楚她的表情,温砚磨蹭的不吭声,到收拾碗筷的时候,支支吾吾的问她:“那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