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了豪门大小/姐后(306)
谢不辞低低地:“原来是这样,是我电话打得着急了。”
玩笑话般的内容,语气却无一点玩笑戏谑,倒真像是自省。
语调温软,近乎宽纵。温砚疑惑:“这是什么?”
谢不辞低头继续写:“拆开看看就知道了。”
纸被一层层拆开,里面是个玻璃杯。
杯内立了座晶莹剔透的山峰,静静立于杯中,卧在手心。
谢不辞贴完一张,转头看她握着杯子,问得随意:“喜欢么?”
温砚:“挺好看的。”
谢不辞点了一下其中一盒巧克力推荐道,“这个挺好吃的,要不要试试?”
甜食。
温砚打开盒子从中拿了一块,巧克力含进嘴里,口感丝滑细腻,入口即溶,连心情都融化了些。
奶奶眼巴巴地看着,伸手也要拿。
温砚拦住她:“你不能吃。”
“您不能吃。”
两道声音几乎是同时响起。
温砚下意识地朝谢不辞看过去,对上对方投来的一眼,很轻,收得也很快。
一丝微妙,像藏在浓云里的闪电,若隐若现,被她无意之间捕捉到。
知道奶奶不能吃巧克力,却还是送了。
给奶奶的伴手礼,却问她喜不喜欢。
温砚摩挲着杯壁问:“巧克力和杯子是给我的么?”
谢不辞垂着眼平声道:“对,本来想跟奶奶说,等你回来时给你,没想到你在家。”
温砚颔了颔首,没再多想。
把所有包装都贴上翻译纸,谢不辞打招呼准备离开。
早上的头疼到此时加重了许多,针扎一般,温砚浑身乏力,于是把伞还给谢不辞后,懒懒道:“那就不送了。”
“这孩子。”奶奶起身要送,被谢不辞拦下。
“几步路而已,别送了。”
“那有空常来玩。”
“好。”
穿过小庭院出去,谢不辞一拐弯便见家门口停了陶父的车,脚步顿了下,看清驾驶位坐着的人——
是陶父安排给陶芯的专属司机。
谢不辞打开房门,毫不意外地听见陶芯的声音。
“说好了哦,老爸、谢阿姨和姐姐一起去听我的演唱会~”
听见开门的动静,陶芯扭过头,眼睛一亮,笑意加深:“不辞姐姐!”
谢韶问:“东西送给小温奶奶了?”
闻言,陶芯上扬的唇角顷刻耷拉了下去。
谢不辞“嗯”声,换了居家拖鞋进屋。
陶芯眼皮抽了两下。
越是怕谢不辞和温砚独处,就越是厌烦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谢不辞独自进到温砚家。
她跟在谢不辞身边问:“你去yoyo家了?去yoyo家做什么?”
“去看看奶奶,给她送了伴手礼。”谢不辞神色自若地说,“中午有收到你的快递。”
陶芯问:“什么快递?”
谢不辞:“顺丰同城到付二百五的快递。”
谢韶笑着打趣:“怎么听着像骂人呢。”
两小的却都没笑,谢不辞淡“嗯”了声。
陶芯已经猜到是温砚寄来的了,面色凝重,连忙问:“快递呢?”
走进厨房,谢不辞从冰箱里拿了瓶水:“放你卧室了。”
陶芯心不在焉:“哦,那等巡演结束回来我再拆。”
余光瞥过陶芯手里的粉色信封,谢不辞顺势问:“今天不是说有采访么?怎么回来了?”
陶芯神色变得不自然,攥紧了信封:“给……你们送票。”
到这之前,她去了趟景江,发现门锁被换了,敲了好一阵门才确定温砚不在家。
陶芯犹豫问:“你刚去那边有见到yoyo么?”
谢不辞敛眸拎起水杯,“没有。”
温砚更加不好意思,听着那边嘈杂的背景音,转移话题问:“不辞姐姐是还在水城么?”
谢不辞默了一瞬:“是。”
清泠的嗓音轻飘飘地落在喧闹中,显得有些空幻。
温砚扯过床上的小温公仔,摆了摆上面软塌塌的耳朵问:“是……在吃宵夜?”
刻意地避之不谈。
比之前稍久一点的沉默后,谢不辞回她:“我已经吃完了。”
温砚点了点头,想起来谢不辞看不见,“喔”了声。
猜到该是演唱会结束陶芯组了夜宵局带着谢不辞一起,心情不自觉地就低沉了下去,温砚有点想挂电话了。
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谢不辞带着好奇地问:“怎么知道是在吃宵夜?”
“听出来的。”温砚被提问拽出情绪,支着耳朵重复那端的人声,“服务员来份炒花甲,服务员拿两瓶啤酒,对么?”
“对。”谢不辞柔声问,“是不是调音师的耳朵都这么灵?”
“应该吧。毕竟是要靠耳朵吃饭的嘛。”
“也是。”谢不辞话音微顿,“之前看你朋友圈说暂时不接单了?”
敏锐地察觉到谢不辞是有事,温砚想了想说:“明面上是不接单了,不过暗地里可以开后门。”
谢不辞气音哼了声,似是重一点的呼吸又像是很轻的叹笑。
很轻,轻得像是盛夏里裹着热意的风,闷闷地,错觉一般拂过耳畔。
但温砚还是听见了,不自觉地揉了揉耳朵。
她想,该是轻叹声。
因为印象里,她从没见过谢不辞笑,很多时候谢不辞给她的感觉,就好比江南的烟雨、清晨的薄雾、萧瑟枝头上悬挂的圆谢……
清冷里弥漫淡淡的清愁。
她甚至想象不出来谢不辞笑的样子。
“有个很好的朋友,前两日跟我说最近请的调律师总是不能令她满意。”谢不辞温声问,“我可以将你推荐给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