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马后我和师尊破镜重圆了(106)+番外
她抓了把头发,把这感觉压下去。
这几天莫名心慌得厉害,想来是之前疲劳过度,要么就是昏了三年,身体留下了隐疾。
沈容眯着眼,用手指勾勒着她的轮廓:“你担心她吗?”
周清扬嬉笑着趴下:“我们来这就是来帮忙的,和担不担心有什么相关。”
沈容和那双异色的眸子对视,蓝色在黄沙的背景下更加通透,宛如干枯的世界中唯一带来希望的水源。
她含糊地应了一声,面朝下拂过哪些细碎的尘,像是在亲吻这片土地。
周清扬忽然有种不详的预感。
下一刻,沈容对她笑。
她说:“我知道,我在你心里是远远比不上她的。而我…可能也想通过你来寻找另一个人。”她温柔地拨开周清扬额前的碎发:“我的命运和沈昔全不一样,可原本的轨迹,还没来得及完成。所以我的意识变成了残缺的,记忆也只停留在二十岁之前,可仅仅这段回忆,也是来自沈昔全,所以,我到底是谁呢?”
不待周清扬说话,她自己接着道:“我当然不是她,可你也不是我想象中的你。周清扬,假如我走了,也并不是难过的事,我只是去找一个人,我也该去找她了。”
第60章
四周黄沙反覆,岔眼间风呼啸而起。
原本炎热的空气滚滚向上,冷寂的凉沉下来。
周清扬几乎是下意识地抓住了沈容的手,那双细白如玉的手,常常只抓在她的袖子上。
而现在,两个人的手贴在一起,呼吸相闻间,周清扬错乱地说:“你说什么?走什么?”
从来北疆以来,她就觉得沈容不对劲,这种不对劲和从前的闹别扭或者假意冷淡不同,沈容性子算是单纯的,勉勉强强装着抑郁之气,总是会有些显露在脸上。
可惜周清扬一心想着沈昔全会有什么凶险,首阳山又有乱七八糟的事等待解决,也就没那么心细如发。
她总觉得,沈容这样如珍似宝般的妙人,上天绝不忍给她什么打击或者挫折。
她更没想过,有一天她也会离去。
“我是自己想明白了。”沈容笑得越发好看,墨眉俊眼之间流转,除了灵动,还有隐隐的解脱。
“我来这世上,是来‘补缺’的,是补沈昔全人生支离破碎的缺。”她的手明明还被周清扬握在手里,却越来越没有实感,犹如那截美好的玉腕不过是镜花水月的梦幻泡影。
周清冷原本就惴动的心好似给人捏在手里,攥得快要爆开,因此面容显得格外冷咧,她外强中干地说:“不准走…不要走。”
“我早该注意到,你不开心,早该想到,你跟我来不是为了那些……”她口中涌出一片腥甜之感,强撑着说:“你知道了沈昔全要做什么,想着要来帮她。”
周清扬语不成声:“求求你,别走。不是一定要这样…我不知道你们要干什么,可会有别的办法,会的、会的是吧?”
她双眼通红,眼眶中却没什么泪,因而越发凶煞。
沈容看她这样,却很高兴。
她沉静下来,换另一只手去触周清扬那张过分锋利的脸颊。
“别人总说,喜欢一个人是不要她难过的。可我看见你为了我难过,心里竟很高兴,可能我还是瞧不上你。”她自若地说这些打趣的话:“那天说的话,就忘了吧。是我后悔了,我先放弃了你。”
“周清扬,你记住,我是从不会叫谁拒绝了的。”
明明是骄傲的话,却被她说得极尽温柔。
周清扬低着头,心脏痛得肚腹都在蜷缩。
她手里握着的手趋渐冰冷,甚至让她觉得自己握着的不是人的手,而是一场风,一个梦。
“沈昔全出来了,我要走了,你也得跟上去。”沈容说完这句话,便似终于没了力气,自然而然地依在周清扬怀里。
这个怀抱,是她从少年时代便期待的,所以,哪怕知道自己所遇也许非人,沈容也渴望着这一点热烈。
毕竟,她是靠“幻想”生存的人,人心没了希望,她也就散了。
远处风沙翻滚,正午的阳光未来得及冒头,便被乌云蔽了光芒。
飓风打着旋起来,由小到大,肆意地在黄沙上流走。
在这样的环境下,无论是蛇人还是别的东西都不敢来到地表。
而周清扬却似乎忘了身处何地,她紧紧搂着沈容风流质弱的身子,明知身后沈昔全两人已经出门赴险,却听之任之。
这是第一次,在沈昔全和沈容之间,她选择了后者。
哪怕她自认并不挚爱着沈容,却仍旧撕心裂肺,竟和当日在幽冥见到沈昔全濒死时无异。
周清扬想不明白,也不想再区分。
她只是麻木地看着沈容的身体一点点变得透明,最后怀中虚空。
“我…”沈容能察觉到自己的状态,搜刮尽了肠内的话,可讲出来似乎也没什么益处。
最后,她的脸在风沙中模糊:“要记得,我并不喜欢你,周清扬,你听见了吗?”
随着这道清澈的话音,周清扬扑将在沙上,她茫然着松了松手,被吹起的黄沙自她指尖穿过。
转眼间,佳人成黄土,痴心付东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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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照和沈昔全算准了时辰赴约,然而一出来,便见到这沙尘蔽日,昏暗无光的的天景。
今天到底是要干大事,看着这样的情状,齐照心里不由得打了个怵,向前面不紧不慢的人问:“宗主,这天色会不会有碍?”
沈昔全向上看了看,摇了摇手,脸上由于缠着层层白纱而看不出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