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马后我和师尊破镜重圆了(109)+番外
这下子,百姓的愤怒好像找到了一个倾泻的出口,他们根本不想弄清楚怎样解决这场天灾人祸,也不想纠察“事实”的真假。
他们只想活,如果活不了,就拉着所有人一起死。
凡间原本苦苦维持的宗门一夜之间失去了神圣的光辉,不得不接纳更多的饥民。然而超量负载打乱了原本的计划,粮食损耗更加严重,百姓的怒气却不见消散。
人人心里都转着一个念头,天灾是因为凡人修仙而起,这么多修士显然不能一一考察过往了,可沈昔全的经历却人人知晓。
她嗜杀成性,屠戮皇室,更改天下的运道。
非但如此,还公报私仇,不顾民意。
这样的人,难道不该死吗?
始作俑者的死,能平息天神的怒火吗?
非但他们这么想,首阳山上的修士也有不少听信这话的人,但他们没胆子质疑沈昔全。
寻常百姓不知沈昔全的厉害,七十二峰上的人还是有所耳闻的。
在他们看来,她已经不是“嗜杀成性”了,而是碰到稍不遂意就要暴起屠戮的魔头。
只不过她的修为高到离谱,谁都不敢明说罢了。
不少饥民撑着最后一口气,来到冷落的无运峰顶,却发现除了饭堂做饭的老妈子之外整座山空无一人。
这一下,沈昔全就不光是“罪人”,还是“逃犯”了。
他们愤怒异常,无意间竟翻到了后山。
风雨之中屹立不倒的白色建筑吸引了他们的注意。
“那么好看的屋子,里面少不了要藏东西!”
旁的峰无不是看守严密暖香熏人,只有无运峰这般冷清,怎么看怎么不对劲,一定是重要的东西都在这里。
饥民们眼放绿光,就算没有吃的,淘来一些灵气法宝偷偷换于那些低阶修士,说不定能在关键时刻保下一命。
有人是真的感觉自己在“伸张正义”,有人是为了浑水摸鱼。
一众人仗着无人来拦,竟真的一路往宗祠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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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师兄,你说你何必淌这趟浑水呢?!”一名布衣小弟子急急忙忙地跟着赵靖源的脚步,一脚深一脚浅地踩着小水坑,急促地说道:“沈宗主与周峰主皆不在,他们愿意去闹一座空山就让他们去吧。”
他见赵靖源不理他,脚下一个不注意又踩了个空,便也住了脚。
“如今这些暴民正是怒火冲天的时候,师兄去了又有什么用!”那小弟子立住了,面带愁惨,对着赵靖源的背影吼:“他们根本不在乎谁真谁假。”
几步之遥的赵靖源也停住,今天的雨大,酸味又重,他竟也不曾撑伞。
“到底是我之过,怎能让沈宗主及同门受累。”他的声音不复清澈,在雨幕中滚了几圈,落到泥地里去,让人听了凄楚。
小弟子落下泪来,旁人不知道,他是总跟着赵靖源的。
从这雨开始下,师兄就似变了个人,几乎没再笑过。他整日抑郁不乐,谁还能看出这是当初那温润如粹,擅长棋道与机关术的机锋宗首徒。
连师父都闭关不出,显然是管不了此事,师兄又有什么好自责。
他这样自伤下去,不过数日已伤了肺腑,脸色苍白得浑似大病一场。
“我去看看,不好让他们做下太出格的事。”
赵靖源衣衫尽湿,不再听劝,一意孤行直奔无运峰。
后山的饥民已靠近了宗祠,当头的那个抓起斧头,一下便要砍上正中的十二柱。
他饿到发昏,一下没中,第二下便被人扯住了手腕。
抬头看去,蓝袍子的年轻人面带病容,手下力道却不弱。
这些仙人是从不肯靠近他们的,因为嫌他们又脏又臭,哪怕驱逐也都是远远的,此刻看赵靖源近前,竟有些不敢确认他是何身份。
“退下。”他轻叱一声,音里却连薄怒都没有。
饥民呼啦啦散开一片。
“你是无运峰的人?”有人仗着胆子问。
赵靖源摇了摇头。
先前那人便嗤笑道:“那你这不是多管闲事吗?”
一旁有人拉他的衣角,这声音便没再说下去。
赵靖源苦笑一声,是啊,他就是多管闲事。
这幅性子,旁人总赞他善心,可如今却成了催命符。
他不是善心,他是软弱,是昏聩,否则怎会和许玄相交多年都未发现异常,怎会沦为给他传递消息的工具。
“你们下山去吧。”他疲惫道。
人群中立时有人接口:“凭什么?都是沈昔全,把我们害惨了,我们要一个公道!”
有打头的,众口便一致地开始讨伐。
赵靖源看了这些人一眼,了然这些人中必定混有许玄的鹰犬。
不但是这里,大陆各个地方,都像是有他的爪牙。
这些“东西”在挑拨人心上是有一套的,否则也不至于一夜之间,仿佛人人都知道了“降怒”的事。
他立于暴乱的人群之中,浑身气度敛尽,那些人见他可欺,试探着向前开进。
直到一块铜铁做的“暗器”击中了赵靖源的肩膀。
他弯了腰,却拦在祠庙前不肯走。
这一下像是打开了某个更重要的大门。
赵靖源的“软弱”让趋近疯狂的饥民相信了,仙人也是人,他们也会受伤。
于是,危如累卵的首阳塌了。
第62章
赵靖源怎么也没想到,带走自己的是许玄。
他身陷暴乱之中,又不愿伤人,免不得要挨上几棍子。这也是他想好的,左右这些人要找一个发泄的出口,总得让他们闹上一闹,首阳才师出有名,可以派人将他们重新送回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