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马后我和师尊破镜重圆了(68)+番外
口中称赞道:“条理清晰,里面赋税、立法、甚至屯田水利都有提到,看来你想了很久。”
她低垂着头,光下睫毛根根分明,凝神的样子显得十分端庄。
伯达世受礼教,还是有些怕与自己适龄的女子,羞涩地退开了些,接回册子道了谢准备走。
沈容拉住他,道:“沈宗师昨日吩咐了极重要的事,交书的事不急于一时。你先跟我来。”
伯达挠挠头,踏出的步子又收回来。
周清扬在边上瞧着,发现沈容竟是不打算把她也带上。
“欸!容容。”她眉心微蹙,站在上面,有那么一瞬间好像一只受了抛弃的小犬,眼里湿漉漉的。
然而还不等沈容产生什么负罪感,这一瞬便过去了,周清扬颠颠地跑下来,面上又挂出那种恶劣的薄笑:“我虽然不知道苏师兄在哪,可我能猜到。”
沈容睥睨着她,问:“在哪?”
她眼睛弯弯,附身贴近了,拉长了声音,轻轻说:“我偏不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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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站在同福客栈门口,周清扬摸着自己头上被桃木剑敲出来的大包,很想哭一哭。
苏远之从里边出来,银色的面具闪闪发亮:“走吧。”
于是沈容从乾坤袋里取出飞舟,丝毫不在意平京城上空不能御剑的规矩,并且超级加倍,直接赚足了行人的眼球。
“此去幽冥危机四伏,容姑娘要跟着,便得听我的,不能随意走动。”苏远之凝重地嘱咐。
沈容不错眼珠地盯着他,半晌才应了一句。
从平京到最北的幽冥,路程横跨大半个大陆,大家吃过早饭,便各自回去歇着。
周清扬和沈容的房门相对,临推门前还特意留了一步,结果也没等到沈容来黏她。
“奇怪…”她贴着门,心里一股莫名的焦躁感挥之不去,但并不好作出什么扒窗盗门的行径,只好咽了这口气,自顾自调息打坐去了。
沈容坐在软榻上,一会咬牙切齿,一会含讥带讽。
“你才露面一会,就差点露馅,当然得让我操控这具身体。”
“幽冥的煞气你受得住么?如果突然有妖畜袭击你能感觉到么?”
沈容冷笑:“那也别被人当成怪胎好,再说你用的可是我的身子,我才不用和你商量。”
……沈昔全龟缩在识海一角,不愿意吃这个眼前亏,只好屈服。
沈容说的没错,在旁人的身体里,再强的神识都是脆弱的,若是她想,顷刻间就能拿回身体的掌控权。
“再说你不是也想让周周跟着去么?难道想让她看出异常?”沈容哼哼着说:“还不如让我来,至少干什么都没人怀疑。”
沈昔全不作声了,懒得跟她争辩。
沈容静悄悄等了一会,心花怒放,推了门就去隔壁。
不一会儿,房间里就传出叽叽喳喳的笑闹声,将隔了五间房正在温书的伯达都震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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舟行三天三夜,天气渐渐转阴,降落之时天落大雨,将甲板上穿的单薄的四人浇了个透心凉。
幽冥的煞气比瘴气谷的瘴气还要毒上三分,离此处最近的镇子尚在十里之外。
周清扬的伞也撑不住,干脆收了,上前几步,用手臂挡着面颊,震撼地仰望这灰色的漩涡。
空旷旷一片山峰之前,天地仿佛突然融为一体,灰色的天和尘埃飞扬的裂隙中狂风呼啸,雨点霹雳吧啦地迸溅。
四周还有不少披着蓑笠的怪人巨兽进进出出。
苏清扬站在伯达身边,嘶声说道:“此路是各领主开通的官道,谁也不能在这动手,安全的很,我们先进去。”
沈容倚在周清扬身侧,墨发被吹得狂舞,身上也是湿漉漉一片。
冰冷的天地之间,唯有彼此相贴的两/具/身/体是火/热/的。
苏远之护着伯达,召出华歌,手上缠着粗糙的麻布,倾力一劈,云断雨消,一条宽敞大路出现在众人面前。
“快走!”他一马当先,四个人身上的灵光暴涨,短短瞬息之间便冲过了这层壁障。
周清扬眼前一花,再回神入目所及是一片黑色的天空。低头看去,竟连脚下的路都是漆黑一片,宛如一块完整的黑色玉璧裁切而成,有些站不住脚的光滑。
第一次出家门的伯达更是嘴都合不拢了,他原以为平京便是这世上第一奇妙之所在,而今这幽冥内部竟也没有荒凉萧条之意。
无数盏不知由什么做成的灯光浮于空中,虽多是鲜红一片的色调,然而却和此处的酒楼客舍,典当铺子等融和得极为巧妙,并不让人觉得刺目。
往前看去,各条街道井然有序,有的冷清一些,有的繁华一些,无一例外都是有各色灯盏取光,如果不是色泽诡吊,倒颇有些上元灯会的气氛。
“真是惊人,难不成这里的妖物已这样识人性,都开始做起买卖来了。”他新奇地捏了一盏灯,攥在手里,却突然感到手心一刺,放开手,“灯”便飞走了,原来不过是一只发光的小虫。
“自然不是。”苏远之笑了笑,解释道:“这里住的大多是不愿意在外面讨生活的修士,或是各宗门追杀的逃犯,仗着颇有几分本领,在这里做点买卖,刀口上走财路。”
伯达恍然,说:“我原在家乡时也听说,幽冥的北海中有许多珍惜的药材皮货,不亚于首阳七十二峰的仙草巨鹤,今日才算见识了。”
四人边走边聊,不一会便到了苏远之所在的领宫。
说是宫殿,其实还没有文灵院的四分之一大小,几座稀疏的宫宇间有面色麻木的修士和奇形怪状的小妖在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