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马后我和师尊破镜重圆了(99)+番外
这调兵遣将真不是谁都能担当的。
众人散去之际,赵靖源给她叫住。
“赵师兄,我有话问你。”
赵靖源犹豫着回头,问:“可是想问沈宗主的下落?”
……
周清扬不料给人看穿了心思,尴尬道:“师兄一定知道吧。”
赵靖源摇头:“沈宗主不愿你涉险,你待在首阳才是正理。”
周清扬苦笑:“师兄,我并非为了私情。首阳山上唯我二人破了化神期,她一人行事多有不及,我去了是能助力的。”
她言辞殷切,句句在理。
赵靖源给她缠得没法子,也觉得此时不该计较那些儿女私情,遂取了笏板,将位置指给她看。
周清扬细细记住了,却没有立刻动身。
她踌躇半晌,道:“我还有一事,要拜托师兄……”
赵靖源还没听到她后边的话,外面滚滚浓雷炸开了殿宇。
一道娇而颤抖的声音传来:“你…想抛下我,一个人走?”
伴着雷声落下的是一把青伞,伞下的人立在雨中,因气恨打着哆嗦。
“容容…!”周清扬心脏乱蹦,她跑过去将沈容拉进殿内,摸到她冰冷纤细的手腕,倒吸一口冷气:“你的手怎么这么冰?!是不是生病了?”
沈容甩开她的手,眼睛红了一圈,梗着脖子不肯说话。
周清扬一面急一面慌,摸了她的额头,确是滚烫的。
她连问了几句,沈容都不吭气,她只好强行让自己镇静下来。
最终,她狠下心,一字一字慢慢说:“是,我是要走了。”
周清扬低着头,没看见沈容落下来的两行泪。
在这低头的片刻,她想了很多,她想,沈容可能会骂她、数落她或者拖着她留下。
可面前的姑娘只是抹干了泪水,说:“我陪你。”
她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或认定了某种现实,所以风干了幻想,只剩下执着的“我陪你”,作为最后的奉送。
第56章
北疆幅员辽阔,人烟却极其稀少。
它不似幽冥危险,但却总是为人嫌恶。因为这里没有泥土,没有山峦,甚至难以见到一滴水。
大片连绵的黄沙覆盖了这片炎热的土地。
深入地表,耐旱的响尾蛇嘶嘶游动,不肯放过任何可以维持自己生命的物质。
十年前,齐氏宗族被流放到此处。
他们不但没有食物,还要抵抗来自蛇人族部落的追杀。
那群半人半蛇的怪物,平常难见血肉,一旦有机会大快朵颐,便是拼了命也要逮到猎物。
这么多年过去,没人知道齐氏还有几人幸存。
此时,随风流动的黄沙脊上,两道蒙住了头脸的人影慢慢露出身形,轻薄又严实的打扮为她们抵挡强烈的日照,白色的轻纱头巾在黄沙中飞扬。
其中一人取下随身佩剑,手腕一转,沙丘如有生命般流动着下陷。
她那双黑沉沉的眸子经历了三年的风吹日晒,去了冰雕雪刻般的精致,多的是大地式的深沉和平稳。
黄沙裹挟着两人的躯体,顺着黑漆的甬道而下。
一座简陋的地下小屋里明了烛火,齐照坐下扯掉了脸上的头巾,明媚的脸上也全是倦怠。
她说:“宗主,那蛇人不可信,他说是为我们打探齐氏的下落,说不定只是想趁机跑路,我们别等了。”
沈昔全在烛火旁就着一点光翻阅卷轴,闻言只答:“再等等。”
齐照抿紧了唇,手指躁动难安地敲着床沿。
她盯着沈昔全手中捧读的那卷,还是忍不住涩声问:“宗主…三年了,真的值得吗?”
秉烛细读的人听了这话,微微偏过头来,她可能也觉得憋闷,于是摘掉了面上的轻纱。
那张冷白的半张脸上爬满了深刻复杂的符文,一眼望去甚为奇异又可怖。
“没什么值不值得,我不这么做,只能是大家一起死罢了。”
齐照却不信她,她低了头闷闷地说:“是为了天下,还是为了…”
沈昔全假装没听到,只是继续钻研那卷轴。
待到外边日月轮转,夜幕来临,地下屋的也冷下来。
齐照燃了火,轻声道:“宗主,休息吧。”
沈昔全上了塌,手脚都是冰冷的,齐照仍凑在火堆旁,看上去怏怏不乐。
“你怎么了?”沈昔全皱眉。
齐照背对着她,蔫了好一会儿,才道:“宗主,我担心你…那卷轴上记载的方法太过凶险,即便成功,施咒者也必遭反噬。”
“我不明白,她真的有这样好?”
她转过头,半张脸给火映得发红。
“周清扬,她根本不懂宗主的性情,否则那些年里也不会和宗主离心。”
沈昔全不动,只是无言地看着她。
齐照被这双黑色的眸吸引,想到当年她满怀仰慕,却不得注视,忍不住委屈起来。
“宗主,我当年想拜的师尊一直是你,为何不看我一眼。”她涕泪交落,自是很容易令人有自悔之心的。
然而沈昔全一如既往地冷淡,甚至还有点倦怠,她讲:“若是她在,绝不会说出这番话来。”
齐照住了眼泪,怔怔的听着。
“我是心悦于她,想保她在世间百岁无忧。可希望天下清平,也是我们当初下山的理由。我想削皇室,立宗门,是想百姓不为妖魔所苦。周周…旁人总说她圆滑、虚伪,可我知道她心里自有热忱,无论是对我、对自己、还是对天下。”
“哪怕她总是不肯轻易交付真心,可天性里也难以作假。”沈昔全轻声说:“她比所有人,都真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