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挣扎了前妻姐(57)
“没为什么,还没定下的事。”
“那你把我喊过来干嘛,我不喜欢许安世。”
“你爸爸说想你了,好多年没看到你了。”祝睿明看了一眼祝颂声,“叫你过来是想着你长大了,有些事情你可以知道了,桌上他们在说什么项目,你有留意吗?”
祝颂声憋着气,“没有,我又不想他,你叫我过来前怎么不跟我说清楚呢,太不尊重我了。”
祝睿明叹了口气,“好吧,妈妈下次不会了,我们说说你实习的事吧,为什么又和带教医生吵起来了?”
祝颂声一股脑说道:“因为没有人管我,我的生活一团糟,我不想去诊所,你宁愿忙着谈恋爱都不管我,我不要当一辈子牙医。”
祝睿明听了笑笑,“你已经这么大了呀,声声,妈妈有自己的生活,你要学会自己管理自己的生活。我不会强迫你必须当牙医,你确实不愿意就算了。”
自己的生活。又是这句话。恍若一根锋利的针扎破她气鼓鼓的不满,她立刻瘪平地瘫倒在座椅上,什么都说不出口了。
因为谭医生,祝颂声和祝睿明吵过几次,最激烈的一次是送抹布后,那晚,祝睿明很诚恳地问她:“你到底是在向谁发脾气,你是在恨我吗,你已经快要成年了,我喜欢谁,跟谁交往,需要征求你的批准吗,我没有要求你来参加生日,你为什么要在这天给人不痛快呢?”
“你告诉妈妈,你告诉我我能不能有自己的生活?”
“我有自己的生活。”
祝睿明重复道,接近哭声的沙哑,“祝颂声,我也有自己的生活。”
祝颂声被吓到了,决定以后再也不这样了,明年谭医生生日一定不送抹布,其实谭医生做的饭狗狗们都喜欢吃。
可是她以后再也没有见过谭医生。
祝睿明向谭医生提了分手,作为回报,祝颂声从此努力克制自己,少打扰祝睿明“自己的生活”。
祝颂声自己的生活是片混沌迷茫的雾,她恨祝睿明总是远远地看着她,她跌倒了也不管,只是不痛不痒说两句,“声声,没关系的,站起来。”
妈妈不会主动抱她,不会告诉她该怎么办,她总是给她无限的自由,要求她不停叩问内心,说你是自由的,要独立起来呀。
她不要自由,如此孱弱的人格承受不了这种自由。
这样看来,游以桉明明是她花光运气换来的恋人,不仅是她的女朋友,还承担了照顾她、保护她、教导她的责任。
可她有时厌烦游以桉对她的顺从和……溺爱?祝颂声不知道如何向游以桉解释她想分手的原因,她讨厌和游以桉相处时矮小的自我,永远只能是一个依附于别人的存在。
她希望游以桉不要对她那么好。有些时候,她渴望有人强势又不讲道理地替她规划好一切,渴望有人时时刻刻管着她,在她犯错时严厉的训诫她,她不想承担任何责任。
似乎说来说去有许多互为矛盾的地方,她总弄不明白自己。
这种时候,她收到蒋一澄的信息。
[你怎么都不来这里玩了,想你了。]
[我跟那个谁分手了。]
隔了一天,蒋一澄问她:你想不想和我一起去日本?
去日本?祝颂声在这之前从未想过,彼时她在祝睿明安排下去了公司轮岗,不过犹豫了几秒钟,她觉得这似乎是个好主意。
她有个正当的理由可以不用去公司了,为了让这个理由让祝睿明无法拒绝,她干脆去日本学个MBA吧?
祝颂声应下了蒋一澄的邀约。
她开始准备材料,学语言,蒋一澄帮着她敲定了许多事,再后来,她雇了蒋一澄教她日语。
没多久,蒋一澄住进来她的家,开始有人天天陪着她做一件看起来不错的事,祝颂声觉得她的生活好起来了。
祝睿明得知祝颂声的新打算后担忧道:“读MBA是不是欧美会好一点?为什么想去日本呢。”
那当然是因为蒋一澄要去日本。
“你真的想好了吗?确实要学这个?”
祝颂声点点头,保证留学完一定会上心家里的业务的。
祝睿明没说什么,答应了。
和蒋一澄昼夜相处后,祝颂声才发现蒋一澄需要服用精神类药物,她小小吃惊,很快接受了,觉得没什么,并且积极提醒蒋一澄记得吃药。
她们一起学习,学完疯狂的玩,为一个目标共同努力的情形下生出极其亲密的友谊。
蒋一澄从来不说她的具体的家庭情况,她喜欢说一些片段式的画面,一个一个连不成线。
她告诉祝颂声儿时因为很穷当过小偷,但她只偷有有钱同学的食物,大小姐发现后某天在抽屉里放了包鱼食,写字条问愿不愿意当宠物。
她说她怎么利用别人的同情心占点小便宜,“比如呢,我小时候没有钱坐公车,我会找上班族问她们愿不愿意换十块钱的零钱给我,有百分之四十的几率,她们会说我直接帮你刷吧,不用换钱了。”
“方法是一定要用一种可怜紧张的语气说,表情有时和电视剧里演的很像,这世界上有许多人愿意在小事上彰显善良,拯救欲大发。”
祝颂声听得一惊一乍的。
蒋一澄说这些的语气从来不像祥林嫂,能把一些悲惨说得像故事情节,绘声绘色,引人入胜。
祝颂声不觉得蒋一澄坏,觉得努力生活的蒋一澄非常聪明,并且所有欺负过蒋一澄的人都应该去死。
只有一件事,蒋一澄会反复说,说她有个朋友,因为考研失败跳楼了,后来这个死去的人又变成了一个不认识的陌生人,所有细节也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