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挣扎了前妻姐(75)
祝睿明双手抹了下眼泪,注视她许久,从沙发走去了主卧,许安世跟着进去了。
她听着家里的挂钟嚓嚓发出声音,膝盖疼痛难忍,比腿更疼的是心脏,强烈的羞耻感让她几乎想逃出家再也不回来了,她怀疑如果离家出走不会有人出来找她,没有人盯她了都不敢站起来,后面以一个跪趴的姿势小声抽泣。
她觉得要跪了一晚上那么久,许安世才出来和她说,“起来吧,回房间睡觉,自己好好反省。”
回到房间,发现才十点,她的眼泪那么多,时钟才转两圈。
当晚,祝颂声发了高烧,后来一直小心翼翼,祝睿明似乎没心情管她了,她向许安世提出离婚,刚开始并没有说要带走祝颂声。
祝颂声多次要求跟祝睿明,折腾了半年后,祝睿明带走了祝颂声,给她改姓取了新名字。
她们由大平层搬到了三室一厅,那是祝睿明婚前的房子,有些老了。祝睿明把重心放到了工作上,接送了祝颂声几周后不由分说地给祝颂声找了高级托管。
祝颂声天天晚上用电话手表给妈妈打电话,总是打不通,经常哭到托管老师都烦了才肯睡觉。
她不知道祝睿明在忙什么,不明白生活怎么忽然变成这样了,在祝睿明的冷淡里想清楚一些事情。
祝睿明有时会来看她,带她去没吃过餐厅吃饭,和老师沟通许久她的情况,对她非常温柔,要分别时,她总是嚎啕大哭,攥住妈妈的衣角不放。
有次,她忍不住问出来藏在心里的话,“妈妈,你是不是不想要我?”
“你希望我当时选择爸爸,对吧?”
祝睿明给她擦擦眼泪,听了对她说:“声声,既然你选择了妈妈,妈妈会努力给你好的生活,你要给妈妈时间。”
祝颂声一撇嘴,“我问过了,同学们都不用托管,只有读高年级的才要寄宿。”
“妈妈,我想回家,不要把我丢在这里,我们住现在的房子我也很喜欢,已经很大了,我不需要你赚很多钱。”
“可是我不喜欢啊。”祝睿明说话温声细语的,可很少因为祝颂声的哭闹改变主意,她认真看着祝颂声,“宝贝,妈妈不喜欢这种生活。”
“你给妈妈一点时间,很快的,我没有办法在照顾你的同时去赚钱,你愿意相信妈妈吗?”
祝颂声哭着摇头,“我只想回家,我可以自己一个人在家等你,不用去托管的。”
祝睿明叹了口气,“你爸升职了,要不你去爸爸那待几天,好久没和小白玩了吧,要他周末带你去奶奶家好不好?”
小白是她喜欢的小狗,她许久没去奶奶家看过它了,祝颂声犹豫许久,觉得像个阴谋,拒绝道:“算了,我还是在托管吧。”
祝睿明笑着刮刮她的鼻子,“不哭了,我要走了,亲妈妈一口。”
祝颂声用力亲了一口。
“左边脸也亲一下。”祝睿明微微侧脸,祝颂声继续亲了好几口。
她感觉以前的妈妈又回来了,自信强大雷厉风行,比在家照顾她时精神面貌好了不少,虽然代价是把她放到托管。
她心里清楚,有那么一刻,祝睿明是不想要她的,并且后悔生下了她,她为这一刻感到崩溃,大部分时候,她不恨妈妈,妈妈对她很好,是为了给她更好的生活才不得不这样做的。
她的适应能力怎么这么差呢。
她厌恶托管中心复杂的环境,那里很吵,老师和别的小孩都很讨厌,她总是走神,上课时抑制不住地想离开教室,想尝试走回家,还想去奶奶家把小白偷回来,课业一团糟,除了和孙文焕说话其她同学都不想理。
开家长会,班主任把她坐不住的情况告诉了祝睿明,“声声比男孩还难管,静不下心,我把她喊办公室写题她还是心不在焉,像有多动症。”
那个年代,多动症是个很难听的词汇,祝睿明又惊又急,当下便反驳了老师,在第二天带她去了医院,她居然真的被确诊了,还开了药。
有同学听到了班主任和祝睿明的交谈,四处在班里宣传她有多动症,讨厌的同学喜欢在她睡觉时好奇地戳戳她,问她怎么不动呀。
她吃了药会厌食难受,坐在座位上静静发呆,忽然一阵亢奋,又在夜间十分难过。
她吃了几天药后选择不吃了,从此认真学习,在期中考试考了第一名,周末祝睿明来接她时把卷子拿出来,要妈妈亲亲她。
她告诉祝睿明自己根本没有吃药,吃了药难受想吐想死,“妈妈,我是想让你多关心我才故意跟老师对着来的,我可以控制自己的行为,不信你问老师,她说期末要评我当学习之星!”
祝睿明半信半疑,换了一家更权威医院再去带她看,流程什么的她全部忘了,记得祝睿明和医生交谈完抱住了她,“声声,不用吃药了,你很正常,是之前的医院搞错了。”
“我的声声最聪明了。”
莫大的宽恕降临,祝颂声有种再世为人的欣喜,她果然没病。
她大概知道祝睿明在做饰品的跨境生意,六年级时,她跟着祝睿明搬进新买的顶层复式,姥姥姥爷来新家照顾了她几个月。
伴随着经济情况的向好,最难熬的那几年总算挺过去了,她从此告别托管生活。
她和孙文焕没有缘分读一个初中,初一时,姥姥姥爷回去了,祝颂声主动提出来寄宿,看到妈妈欣慰的神色时跟着觉得高兴。
她的新同桌是个长得像乐佩公主的漂亮女孩,头发长而柔顺,身上总带着茉莉花的香气,名叫钟羡,她非常幸运地和钟羡在一个寝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