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批美人强取豪夺义父计划(38)
楚越脚步轻快的走到崔千钧面前,直接在崔千钧旁边坐了下来。
他与崔千钧一同静坐在床榻之上,谁也没有开口说话,此时无声胜有声的传达出了某种微妙的关系与想法。
双方僵持了不到半盏茶的功夫,楚越突然挽住崔千钧的胳膊叫了一声:“义父。”
崔千钧:“……”
这架势,不像是来撒娇的,倒像是来绑架的。
楚越一身红衣,眉骨如画,像是风袂翩翩的来娶压寨夫人。
崔千钧拍了拍他的手背,“怎么了?”
楚越拔高了枕在崔千钧的肩膀上,厚着脸皮道:“义父,我今晚,想和你一起睡。”
楚越细细的抿着嘴,心魂如秋千,荡在春风里,也荡在对义父的过往的揪心里。
崔千钧:“???”
“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崔千钧虽然不知道他刚才去了哪里,但是总有某种猜想,于是开口问道。
楚越摇了摇头。
“什么都不知道就开始跟老子在这撒娇?”崔千钧皱着眉头,像是将楚越那点心思都摆在明面上,故意说:“以前不是不爱和我一起睡吗?”
楚越轻咳了几声,眸底如深渊中的星光,似虎狼般盯着他的义父:“现在想了。”
之前也未必不想。
只是碍于在军营中不太方便。
而且楚越也不是没有提过此事,崔千钧一概不让,他习惯了一个人,尤其是打仗的时候,若是有敌情,他也能迅速做出反应。
而楚越也被迫习惯一个人,一个人自立自强,为的就是不给崔千钧添乱。
乱倒是没添,添的却是别的。
“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崔千钧无奈的看着他,那双凤眸中露出让人心软的清澈,崔千钧也不得不心软道:“里边去。”
楚越将靴子脱下来,一脚踢到屏风那处,飞速的躺在崔千钧身侧,拉着崔千钧的一只胳膊,暗戳戳的说:“义父,你和我讲讲你以前的故事呗!”
我想要了解义父的过去,想要知道义父同我这个年纪的时候在做些什么。
“……”崔千钧越过手,拍了拍楚越的背,无奈道:“都多大人了,还想听睡前故事呢!”
某人表面上很是嫌弃,可还是语气轻缓,力度刚好的哄着孩子。
而那个孩子,拼命的摇晃着崔千钧的胳膊,他说:“义父,我不是想听故事,而是想了解你。”
“我有什么好了解的?”崔千钧蹙着眉,叹了口气:“过去的腌臜事都过去了,现在翻出来也没什么意思。”
楚越说不出来,就是想了解。
想了解义父这个人的生平经历,也想走进义父的过往与来日。
他不知道自己对崔千钧来说算什么,但崔千钧对他来说,算全部,算余生。
他没有亲人了,唯剩崔千钧——这个曾经将他从大雨中拉出来的英雄。
自此,他就笃定了要跟着崔千钧一辈子,永远不和崔千钧分开。
可是世事无常,谁都说不准。
楚越心里有种预感,崔千钧肩上的担子太重了,一旦边疆起战事,崔千钧绝对第一个冲上战场,而他连跟在身后的资格都没有。
现在能做的就是珍惜当下。
圈不住这个人,就圈住他的心。
无论以何种身份。
“义父,若是再起战事,你能带上我吗?”楚越虽然心中很是明白,但还是想试探,“我愿为义父的马前卒,助义父旗开得胜。”
他说的很不自信,是那种只有在崔千钧面前的不自信。
他打心底里就清楚,崔千钧不可能任由他当马前卒。
大将军旗开得胜也不需要靠一个孩子。
果不其然,崔千钧很快就回绝了他。
“不能。”崔千钧严词拒绝,语气十分严厉,“你自己什么身份,你自己不清楚吗?”
一想起这枷锁般的身份,楚越整个人就像是被掏空了一样:“我是大晋的二皇子,同样也是大晋的子民,尽心尽力为大晋,就当身先士卒,填湖开路。”
为什么义父就不能将我当成普通的大晋子民呢?
为什么义父可以守护天下,就是不能与我……
想到这里,楚越脑子里一片混沌,他在心底谴责了自己千遍万遍,怎么能这么想?
义父,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不是他的笼中鸟,掌中雀。
楚越没来由的静默,眼前一片空白。
“有这份心是好的,在其位,谋其政,你是皇子,就应当……”
崔千钧没有继续说下去。
楚越像一只提线傀儡一样,干巴巴的接话:“就应当怎样?”
“若是有野心,就去争一争那位置,若是没有野心,就要懂得如何明哲保身。”崔千钧干笑一声,眸中闪出一股风平浪静,“皇子,不该战死沙场。”
战死沙场这四个字,就是楚越的最后一根神经线,崔千钧提一次,他的心弦就断裂一次,他不敢想,更不敢接受。
大将军又如何?也不该战死沙场的。
“难道大将军就该战死沙场吗?”楚越突然来劲了,他说的气喘吁吁:“义父,没有人生来就为寻死,也没有人该站死沙场,国弱则亡,断然没有逼良为娼的道理。”
崔千钧:“……”
逼良为娼???
崔千钧试图转圜道:“这世道太乱了。有人身陷囹圄而渴望天光,有人身处泥潭而不畏肮脏,也有人……呵,有人满目迷障,有人国破家亡。在这种情势下,我身为国之将,当以身殉国,直面存亡。”
楚越没仔细听,也不敢仔细听,他一想就知道崔千钧要说什么,战死山河,以身殉国的话,他听了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