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总又咋了(66)CP
“有些东西是得出门看。”梁璋指天上,“你瞧,在咱们公司可没这么多星星,得是冬天到郊外,抬头才能看见这么多。”
徐培因依言抬头,今夜风很轻,恰到好处吹动他鬓角的碎发,他抬头看天,脸上被灯光映得极为柔和宁静。夜景和星星其实也算不得稀奇,想要专门去看那一刻的心情才是最珍贵的东西。徐培因欣赏星空,梁璋观测徐培因,两个人此时都得到自己想要的。
徐培因静静看过天转头,两人眼神对上,梁璋不觉得尴尬,笑着问他:“好看吗?是不是很值得来?”
“很好看。”徐培因点头,眼底也笑盈盈的,“真应该早点来。”
距离日出还有许久,两人不再站着吹风,也像其他人找了个位置坐下。旁边大哥的呼噜声传来,几乎盖住他们的聊天声,理所当然他们要靠近些才好交头接耳。
梁璋领徐培因来这里,自然会提些在家里不会问的问题,他问:“培因哥,你怎么就想着跟他来北京啊?他有那么好吗?”
“怎么又提他……”但徐培因登高后心神开阔,不计较他的冒犯,“我也不知道我当时怎么想的,后悔死了。”
梁璋随手揪了一把草在手里玩,听了嘟囔:“你不是谈了很多段恋爱吗,怎么让他耍了啊?还是他有什么很特别的地方?”
他让培因哥回答,培因哥就很认真思考,说:“没什么特别的,就是小孩子、很热情。我到北京也没想过会呆这么久,可是沉没成本不知不觉越来越高,所以想着凑合下算了,原谅他很多次……”他说着说着给自己说生气了,骂了句脏话,“就是太贱了。”
“这种人怎么能原谅?他出轨你还放过他吗?”梁璋义愤填膺。
“又没捉奸在床,他那张嘴可会说了。”徐培因突然话锋一转,歪过头盯着梁璋,“你前任是怎么谈上的?”
梁璋没想到还会问自己,他也没啥可说的,一五一十讲两个人是徒步团认识的,后来报团又碰上好几次,觉得很有缘分就在一起了。
“哦——是很浪漫的初恋呀。”徐培因捧着脸有些揶揄地笑他,“那怎么就分手了,你没挽留一下吗?”
“这个应该很难挽留,她是去意已决了。”梁璋和前任并没有发生什么矛盾,只是有天夜里女朋友打电话过来,告诉他自己要离开北京了。“她说她讨厌北京,这里地铁太挤,房租很贵,去哪里都要两小时,吃饭也贵,她也不喜欢吃炸酱面,待不下去了。”去年梁璋还去了前任的婚礼,她考公上岸了,老公是饭店老板儿子,她很幸福地和梁璋讲羊肉泡馍真的比炸酱面香。
培因哥听了笑得前仰后合,然后说:“梁璋,你前女友和我妈很像。”
“什么?”
“我妈也很讨厌北京。”徐培因笑着说,“她说北京太土了,灰扑扑的,不让我来。”
“很土吗……”梁璋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裤子,有一点心虚,“也还可以吧,早年沙尘暴,现在植树造林了,没有了。”
“其实是她讨厌北京男人,我生父是北京人,我也没见过,光听我妈骂他了。”徐培因捧着脸慢悠悠讲,“所以我要来北京,她特别生气,她说问过妈祖了,妈祖叫我别去北京,我去的话就要跟我断绝关系。”
梁璋听到这句“讨厌北京男人”觉得天都塌了,但嘴上还是要接话:“那你怎么来了啊?”
培因哥又瞪他,嫌他傻似的:“她问妈祖当然是她自己求的,她掷筊出阴杯,我掷就是三连笑杯,神佛主意未定,所以还是来北京了。”他自己笑两下,也觉得这个经历有意思,随后又有点低落地嘟囔,“这就不跟我联系了,要是你把我从山上推下去,她得过不知道多少年才发现我失踪。”
“你反正分手了,就回去看看呗。”
“不要,她肯定说我活该,早不听她的,丢死人了。”培因哥把脸埋到膝盖里,过了会儿说,“……我明年再找她。”
梁璋看向抱着膝盖快成一个团的培因哥,心里十分矛盾。他希望徐培因能在第一次被伤害时就回法国,这样就不会后续吃这么多苦头,可那样的话他也遇不到培因哥了;他也希望培因哥能跟妈妈尽快和好,但又担心母子和好,培因哥会离开北京。心情复杂,难以表达,他没再说话,只是再次拍拍对方的后背以示安慰。
冬天的日出很难等,大概要七点多,还有很多个小时。梁璋让徐培因靠在自己身上,先睡会儿,等太阳要出来他会叫醒他。培因哥点头,靠着他调整了下姿势,闭上眼睛。两人都没少穿,梁璋感觉培因哥靠住自己便没敢再动,尽量保持姿势,一个人呆呆望着山下灯火。
就这样过了一小时,山上夜风起来了,梁璋的围巾是培因哥系上的,很是结实抗风,他把脸也往下埋一点,很暖和。
徐培因一动不动的,梁璋便低声问:“你以后谈恋爱会选什么类型的啊?”他声音很轻,没有准备惊醒当事人。
本以为培因哥是睡着了,没想到听见一声回答:“不要谈比自己小的了……”
“啊?”梁璋愣了下,“可你跟比你小的上床……”因为是没羞没臊的话,他声音压得更低了。
徐培因沉默片刻,手肘拱了他一下:“我都多大了?还要找个比自己老的上床,那能用吗?谁不喜欢十八的。”
梁璋嘿嘿笑了:“我不喜欢十八的。”徐培因不理他了,他又追问,“还有别的要求吗?”
徐培因说:“最好不要认识我,陌生人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