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机竹马怎么又掉马了(24)
苏霾敛眸:“什么时候?”
“好久之前了,我想想啊,”鹿朝眠思考片刻,“好像是初三暑假,对了,你初中毕业干嘛去了?一年多没回念城,也不联系我。”
起初他怀疑苏霾是跟对象分手受了情伤,但上次苏霾说没谈,一直在暗恋,那么这个猜想就不成立了。
苏霾沉默了将近一分钟,缓缓用纸巾擦干手上的水:“上次你问我暗恋谁,我还没回答,我暗恋的人是······”
“等等,”鹿朝眠上下扫视他,满脸的谴责和鄙夷,“刚才当模特你看沈枫的眼神怎么回事,也太不清白了,他是帅,是好看,但你也不能见异思迁啊,你对得起你暗恋对象吗?对得起你暗恋的这些年吗?”
苏霾本意是想岔开话题,没想到鹿朝眠攒了一肚子话等着他,他无辜地眨了下眼睛:“我暗恋的人从始至终都是沈枫。”
鹿朝眠瞬间泄了气,一腔愤懑转化成震惊:“你早就认识他了?”
苏霾大方承认:“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他住我爷爷奶奶家对门。”
鹿朝眠不解:“为什么沈枫看起来和你不熟?”
苏霾说:“他没认出来我。”
“不合理啊,”鹿朝眠提出质疑,“你也就高一一年没回来,之前每年不都频繁回来找他?”
苏霾叹了口气:“每次我都没露面,五年级那年他单方面跟我决裂了,而且他以为我叫段狸。”
“我该说你怂还是说你深情?整整四年,你回这么勤就为了躲着偷偷看人家。”
鹿朝眠脑中画面感十足,苏霾扒着墙探出个脑袋看沈枫,快被发现时又把脑袋缩回去。
想到这画面,他扶着水池弯腰大笑:“不好意思,有点好笑,草,忍不住了,我先笑一会。”
笑着笑着,他忽然意识到一个重点:“沈枫没认出你,但你认出沈枫了,那你为什么不说清楚?逗我们校霸玩呢?”
“不是,”苏霾声音愈发的小,“我不确定他知道我是段狸后,会不会疏远我。”
鹿朝眠打趣:“我懂了,沈枫跟段狸决裂,关你苏霾什么事。”
苏霾很轻地笑了一声,尾音略显苦涩。
他曾挣扎过是否向沈枫坦白,甚至强迫自己做出抉择,所以体育课上他故意挥了一记空拍。
他想任性一次,等沈枫主动问,再如实回答。
鹿朝眠问:“不过你要真姓段,也该叫段霾,段狸是什么鬼?”
苏霾道:“当时你们校霸年幼不识字,难字认半边,指着霾硬读狸。”
鹿朝眠笑点低,噗嗤笑了出来:“你怎么不纠正?”
那年除夕夜的画面浮现在眼前,苏霾声音温柔了许多:“不想他失落。”
鹿朝眠瞟着镜中的苏霾,手指有意无意地摆弄香皂盒:“那个······我问个问题,可能······反正挺冒昧的,你俩闹了什么矛盾啊?很严重吗?”
小学生吵架一般很纯粹,吵得凶,好得也快,一包辣条、一板奶片就能和好,能有什么深仇大恨犯得着闹这么多年。
苏霾答得干脆利落:“没闹矛盾,但很严重。”
“无聊,你好装。”鹿朝眠一颗八卦的心拔凉拔凉的,对苏霾做出个鄙视的手势,拉开洗手间门走了。
这谎扯得敷衍至极,一点也不走心。
苏霾走在后面,慢条斯理地整理胸前的蔷薇领结。
他们的确没闹矛盾。
那天,沈枫说不想再等他了。
而他常年四处漂泊,归期不定,着实不值得被等。
...
时近黄昏,画室的灯光和夕阳的余晖交汇在窗前,为两人勾勒出柔和的金边。
相较于下午,苏霾抱得更紧,贴得更近,像只受伤求安慰的大型犬。
被扑面而来的低落包裹,沈枫一时心软,轻轻拍了拍苏霾的背,顺着脊骨来回抚摸。
他很少安慰人。
倒是经常安慰狗。
以前他这样摸路边的小狗,小狗都会开心地摇尾巴,不知道对苏霾管不管用。
苏霾按了下沈枫的后颈以示回应:“谢谢,我感觉好多了。”
“别误会,”沈枫垂眸避开他的视线,“我只是怕你心情不好,影响今晚宵夜的味道。”
苏霾挑眉:“我的那份炸鸡至少一半是你吃的,回去还想吃宵夜?”
这家炸鸡超出预期的好吃,无论撒粉还是裹酱,调味都无可挑剔,沈枫和鹿朝眠抢食特别激烈,最后抢红了眼,连同关怀苏霾的那份炸鸡一起瓜分了。
“没吃饱。”
沈枫心虚地笑了一下,很短暂,却很甜,像糖果做的蝴蝶,扑棱进苏霾心底将烦闷不悦一扫而空。
苏霾问:“宵夜想吃什么?”
沈枫想了想:“海鲜粥。”
目睹这一幕,鹿朝眠上色的动作一顿,茫然地眯起眼睛,为啥苏霾这狗暗恋能吃这么好?
画完的时候,天已经黑了,鹿朝眠倚着院门,把两瓶糖桂花塞进苏霾的包里:“够温暖不?兄弟为你现摘现做的。”
前几天画室的月桂开了满树,鹿朝眠拍了一组九宫格照片发朋友圈,苏霾在下面评论“两瓶糖桂花,温暖一个秋天”。
苏霾拉上拉链:“再来两瓶,温暖一个冬天。”
“直接来八瓶温暖一年四季得了,”鹿朝眠气笑了,“你不是不爱吃甜食么?要这玩意儿干嘛?”
苏霾勾住沈枫的脖子把人拉近了些:“我同桌爱吃。”
“嗯,”沈枫低头玩着消消乐,划动屏幕上的狐狸头,触发一组连环消除,“冰箱里有酒酿,回去可以做桂花酒酿软酪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