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和醋精医生结婚(92)
“她说我太瘦,让我多吃饭,还说要给我拿补品。”青年简略的转述道。
而后,小水豚顿了几秒,才决定转述:“伯母还说,我们是一家人。”
青年先偏过了脑袋,然后慢慢转过身来。
平卧着的关越,喉结在昏暗的光线里上下滚动,手贴着被单,似有若无的摩擦过亲肤的被子。
“关医生。”裴栖看着眼前平躺的男人,只开着一盏小夜灯,也能勾勒出男人优越的鼻梁。
关越仍旧平躺着,只是手心不由捏住了一点被单:“嗯?”
“你愿意做我的家人吗?”小水豚的声音像一汪清澈透明,不带一点杂质的泉水。
就这么过滤进他的耳朵里。
手心里的被单依然被自己皱成一团,横生出大大小小的褶皱。
声线却依然自若:“我们本来就结婚了,有什么愿不愿意的。”
裴栖听到这个回答也不觉得失望,他已经发现了,关医生和罗姨很像,不会说好听的。
什么话都爱横着说出来。
小水豚往前挪了挪,靠近睡姿板正的男人,漾起一对梨涡,连带着声音都被染甜了:“那就是愿意。”
关越他现在想起床去喝水,喉咙干的和沙漠没有区别。
沉默镇静了好一会的男人终于张唇:“你自己要靠过来,等会要说疼的又是你。”
这臭水豚总是这样。
招惹完又不负责。
还在傻乐呵的小水豚一下就止住了笑,往外挪了一步。
褪心虽然上药之后不疼了很多,但是真的经不起二轮/摩/擦了。
“我......我睡觉了。”小水豚赶紧翻了个身,灰溜溜地逃走。
只是,没安分多久的男人,很快便又过来把他抱在怀里。
裴栖不由浑身一僵:“我...我没有过来。”
关越:“迟了,谁让你刚刚过来。”
还说什么家人不家人的话勾/引他。
小水豚觉得关医生有点不讲道理,但又辩驳不了什么,只能把自己蜷缩成一团,弱弱地:“那只能是再换别的帮忙了,褪还疼。”
他真的很想问关医生不会累么?
明明昨晚才...然后第二天还能七点不到就起床,还能做三明治,坐门诊,还能做手术......这就是医生么?
太高能量了吧。
关越:“我在你眼里这么秦兽?抱着/目垂/而已。”
“你昨天还说就半个小时呢。”小水豚努着嘴,说得含糊。
但关越都听清楚了:“......”
“睡不睡觉?”
“睡!我不说话了!”他已经听出关医生的嗓音不对劲了,赶紧认怂,闭上眼不再说话。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银色的月光爬进飘窗,一点一点,爬上灰色的床单。
裴栖这会已经睡沉,呼吸节律平稳,就这么安静的窝在男人的怀里。
关越垂眼,将落在月光上的视线收回。
眼神也在不知不觉间,染上了月色的温柔,也许连他自己都没发现。
他注视着小水豚的远远的后脑勺,发旋上立着几根被睡乱的呆毛。
就这么静静的看着,有过了良久,他的眼神忽而带上几分潮湿。
搂着那截软腰的手也不由加重几分力道。
家人。
他当然是。
不然除了他,这只臭水豚还想找谁。
想都不许想。
男人的眼神又暗下几分,手掌更用力/掐/住了小水豚的腰。
渐渐的,窗外朦胧的月色被天光覆盖。
裴栖这一觉睡的很舒服,起来之后,褪心的不适感消退了很多,就是/月要/有点痛。
关医生今早有大查房,已经先去医院了,这会家里只有他。
他站在浴室的半身镜前,掀开了衣摆。
稍稍扭过腰,对着镜子查看。
之间侧腰那点棕痣旁皮肤有点红,红里还带着点青色。
唔......他什么时候撞的么?
完全没印象。
有点奇怪。
但也没功夫多想了,醒的有点迟,还得赶地铁呢。
“哎,还以为‘天禄琳琅’的展览办完咱们能喘口气,怎么还这么多活啊。”小佳哀嚎一声,从工位上起来,“我今天光是这么一小页,就反复弄了十几遍了。”
“咱们这么辛苦,周末约着再搓一顿呗。”苏墨也放下手中的浆笔,转了几圈脖子。
裴栖还在忙着修理那本线装古籍,他的进度也不算快,昨天刚拆完书,今天准备把“配纸”部分完成。
修书所配纸的好坏,和修复质量密切相关。正所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所以小水豚一早上都埋在纸库里,想找到和原件纸张颜色,质地,厚薄都接近的旧纸。
终于找到相差不大的竹纸后,他就开始“溜口”了。
这本线装古籍,主要还是得托裱,纸张原本就有受潮,耐水程度不够,所以需要干托。
青年干的起劲,完全没听见几个师哥正在聊周末去哪玩。
“小栖,你又没吃午饭吧,休息会吧,我带了饺子,热点给你吃?”苏墨注意到了一直窝在工位上埋头苦干的青年。
裴栖慢半拍的回答:“噢,没事,我刚吃了一个小佳给的蛋黄派。”
墙上的时钟显示都快爬到三点了,再两个小时就下班了。
下班再吃点好的吧。
苏墨:“哎,你真是...别饿坏了。”
他的小师弟不回话了。
不过他也习惯了,他的小师弟不把自己规划好的那部分工作搞完,是可以不吃不喝不说话一整天的。
快五点的时候,裴栖终于把今天给自己规划的进度条给赶完了,往靠背上一倒,长抒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