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圣父如何扮演痴情攻[快穿](106)
梁剑霆被愤怒冲昏了头脑, 多看一眼床榻上那人胸中邪火就烧得更炽一分, 血液蹭蹭往脑袋里涌,浑沉内力再一次于掌心凝聚。
他只想一掌拍死这逆子!!!
周溯行亦皱眉,他目光在这间处处弥散着药草香的屋子里扫视一圈, 从窗户纵身跃出。
“梁兄这是为何。”
梁剑霆正待追上, 忽闻那冷若冰霜的嗓音, 很低很浅, 却似玄铁链条紧紧捆住了他,“莫非少侠为我疗伤违反了梁兄的意思?”
他霎时止住了步伐。
梁剑霆眼眶猩红地瞪向那人,但他深知此事他怒得莫名其妙——他并非沈隋玉的什么人,养子也确如他二人所言仅是在疗伤。
是他自己被这一幕刺激得发疯,燃起了莫名其妙的占有欲和被背叛的诡异错觉!
那人从床榻上下来, 慢悠悠地走到了他近前。因为出了汗,那点清苦的药草香都变得潮湿,像被雨水打湿的叶片。
“少侠的内功精纯深厚, 对我这破烂身子罕见地有些效果。”沈隋玉垂眸,嗓音轻缓,“梁兄不愿意我好受些么。”
“我……”梁剑霆心脏狠狠一跳,开口先被自己沙哑的嗓音吓到,随后咬紧牙关,挤出一句“怎么会。”
“那多谢梁兄了。”沈隋玉笑了一下,唇角微勾,笑容短促却极美,“少侠武功盖世渊清玉潔,梁兄真是教子有方。”
方才平息了一点的火气蹭的又点着了,梁剑霆双拳紧握,满腔怒火无从发泄。
狗屁!那分明就是个乳臭未干的逆子!
然沈隋玉夸赞了这么一句就不再搭理他,向着门口扬声道:“小思,让阿留打几桶水来,我要沐浴。”
躲在门后悄摸围观被抓包的小思:“先生,此时正中午,阿留在院子里吃饭呢。”
一般下人别说吃饭了,再重要的私事主子吩咐那就得停下来去办主子的事,梁剑霆的脑内刚划过“此话真是荒唐”的念头,沈隋玉就这么转过了身,无神的眼眸好似有了焦点,定在了他身上。
“梁兄可否代劳?”
房间里沉寂了几瞬。
梁剑霆紧绷着面庞,坚实的身躯都隐隐一晃:“你说什么?”
“打几桶热水过来。”瘦长的手指扯着衣领,沈隋玉嗓音倦懒,“梁兄武功高强,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
“……”
梁剑霆就这么紧绷着脸走出了这间屋子,站在外面的竹林里深呼吸,试图以此抗衡被那药香占据的神识。
真是荒谬!
他堂堂龙吟山庄庄主!武林魁首!怎可做这些下人粗使的活计?!
而且是为他杀父弑母的仇人?!
放肆!
梁剑霆额头青筋突突直跳,只想即刻返回将教训那人一顿,让他尝尝苦头。也不必揍他,就剥光他的衣服,将他双手缚起吊在房梁上,双脚必须踩在他怀里才能获得支撑,折磨得他再上下齐出一波汗。
不是要沐浴么,等他服软求着自己,他再抱他一起去……
梁剑霆一掌震在了自己前额。
吩咐贴身随从速去给沈隋玉打水,他提起佩刀转去了后山某处,果不其然瞧见了某修长挺拔的玄色身影。少年人马尾高束,雪白长剑持在身后。
往日得见此人他只觉自豪赞赏,不负自己的威名,此时却怎么看怎么碍眼。
梁剑霆眼底冷光乍现,运气凝神。
两柄武器转瞬碰撞在一起,山石翻滚,草木摇晃,林中疾风阵阵。
“很好。”梁剑霆盯着少年人俊美沉静的面庞冷笑,“上次切磋还是你十五岁之时,今天就让为父看看你这几年长进了多少。”
周溯行不语,狭长的眼眸漆黑幽深似不透光,浑身气息凛冽,锋芒毕露。
剑光刀光交错挥斩,两道身影飘忽迅疾,形如闪电,杀气在不知不觉中迸发,隐隐有风雷之声。此时若有飞鸟经过,必粉身碎骨。
周溯行剑法精湛,内功扎实,梁剑霆完全找不到任何破绽。
但,毕竟只是他看着长大的养子。他怎可能养虎为患,怎可能允许一头刚刚成熟的年轻雄狮威胁到他的地位——真正的霸主必不会轻易展露利齿獠牙,手中沾过的鲜血白骨却是后来人永远无法想象的。
这七年他做的就是这些事。
为的就是要在今日随心所欲,把他毕生所愿牢牢掌控在手心。
梁剑霆眼神愈发阴狠,最后一刀落下,重重劈在此人头顶:“我分明与你说过,他是为父心悦之人!”
周溯行抬手抵挡,长剑铮鸣,唇角缓缓溢出一丝血迹:“父亲,沈医仙的伤我能治。”
“此事与你无关!”
梁剑霆收刀负手,背影巍峨似山,压得人喘不过气。
他的伤因他而起,要治,也只能是他亲手治。
“梁辞。”他叫出了这个他亲自为养子起的名字,“若再被我发现一次你擅自与他接近,我必不容你。”
周溯行持剑离开,衣角翻飞猎猎作响,垂落的眼底依旧深黑一片。
梁剑霆在原地站了片刻,等到那去打水的贴身侍从寻了回来,方才回头:
“怎生去了这么久。”
他扫见侍从不正常的脸色,心中一紧,“发生了何事?!”
“没事。就是……沈……沈医仙让我……”侍从低着头吞吞吐吐,耳廓全红了,“让我……帮他擦了背,擦头发,穿、穿衣服。”
“……”
梁剑霆怒目圆睁,忽的偏过头,往旁边的石壁吐出一大口鲜血。
……
沈隋玉收到了俞慕寒的飞鸟传书。
他摸着手臂上停着的体型小巧必定不是鸽子的禽类,耳边呱呱重复响着“漱玉楼,漱玉楼,漱玉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