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贵族学院的万人嫌(222)
阿诺德边雕刻边观察谢倾边偷偷和南序讲小话:“现在的年轻人真是浮躁,想当初我年轻的时候立了那么多功也没见这么高调。别在胸前这么久没见他摘下来过,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得了表彰。”
谢倾的黑灰外套前银黑色金属棱角的线条交错,庄重冷峻。
阿诺德这种性格不擅长在背后说别人,渐渐的,又恢复了声音如雷的音量,房间的墙壁形成了回音壁,震得人嗡嗡的。
谢倾面不改色,没有停下脚步和动作。
也相识许久,凭心而论,抛开南序追求者的身份,阿诺德当然认为谢倾有可取之处:“能拿到确实难得,比我当时早了好几年。”
但问题是讲了几句以后,他还是抛不开谢倾作为南序追求者的身份,所以峰回路转,继续阴阳怪气:“不就是一个勋章吗?有什么好炫耀的,平时还以为他是个稳重的人,没想到关键时刻也不过如此。”
阿诺德在说话间,脑海中闪过了些飞驰而过的思绪,来不及捕捉分析,就听见南序长长的睫毛阖着眼,说:
“我帮他戴的。”
难怪。那就解释得通了。
阿诺德恍然大悟,顿时觉得谢倾始终戴着勋章的行为十分符合对方的人设,一点没崩。
他已习惯谢倾时不时在南序那儿耍一个小花招,甚至懒得问南序,谢倾找了什么理由。
“他和我在一起了。”南序接着说。
由于南序的语气过于平淡,仿佛在谈论今天天气真好,没有任何阻碍地就进入了阿诺德的脑子里。
他说:“哦?恭喜啊。”
谢倾有些诧异地停下脚步,侧脸望了过来。
空气静谧极了,蓝调的旋律在浮动,像在做梦一样。
………
???
阿诺德的大脑重新开始思考:“他和你——”
南序朝他眨眨眼。
阿诺德蹭得站起来,关掉了留声机,让世界安静下来:“你和他!”
谢倾站在了南序的身旁,有一瞬间用眼神询问过南序的意思,之后保持缄默。
南序眼神坦荡:“你是第一个知道的,我应该告诉你。”
阿诺德气笑了:“我是不是得谢谢你?”
“那你要我瞒着你吗?”南序把自己缩到毯子里,毛茸茸的环边抵在他的脸旁。
阿诺德不知道该回答什么,冲击之下,他的胸膛微微起伏,来回踱步,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
像身处高原降低了沸点,水咕噜噜冒了泡,听着煞有其事,却没有到达百度的灼人温度。
阿诺德现在就是这样的状态。
一方面南序是个非常有主意的人,基本上决定了,就很少有人改变他的想法。另一方面,谢倾用多年时光证明着他这个人并不算差。
这两位在他眼皮子底下这么多年,好像感觉本该如此,又好像应该象征性地生点气,不然很没面子。一旦质疑,显得自己很像童话故事里没有眼色的反派。
阿诺德只好自己憋气,憋到吃完饭,把谢倾给赶了出去,再转头,把一旁看好戏的南序也给赶了出去。
南序头回遭遇这样的冷遇。
“你刚才想看好戏的表情没有藏住。”谢倾向他解释着阿诺德这样做的理由。
“好吧,原来被发现了。”南序没反驳,他就是想瞧瞧阿诺德会有什么反应。
南序的住所就在楼上,他们在光线不太好的楼道里对话。
南序踩上台阶和谢倾平视。
“在一起和不在一起有什么区别?”他问道。
谢倾知道南序又有些好奇了。
确实不太有区别,毕竟谢倾的脑袋里炸了很多遍烟花,其他人也没办法看见。
“情侣之间可以牵手、拥抱、接吻……”谢倾滚了滚喉结,止住话语,不再往下说。
根据步骤,按照常理是这样的。
南序斜靠着一侧扶手,单腿略屈起:“你想做哪个?”
费劲心思求一个名分,不可能继续做和朋友一样的事情吧。
谢倾正伸手把围巾搭在南序的脖颈间,闻言停滞了一秒钟。
“你是不是太信任我了?”他眼睛闪了闪,玩笑似的说。
这样的问题问出来,没有哪一个人可以抗拒。
轻柔熟练的动作环过了南序的脖子,柔软的触感擦过南序的下巴,抵抗住楼道中空荡的寒意。
在一圈又一圈绕过的织物里,刚好让两个人彼此间的距离近得离谱,可以数清南序睫毛投下的浅淡阴影。
谢倾的一只手还放在南序的肩上,另一只手抓住了南序的手臂。
呼吸拂过脸庞,从眼、鼻落到了唇,再也移开不动,来势汹汹的难以抗拒。
南序的气息已经落在了他的唇上。
再压上去就可以吻上的角度。
谢倾克制地移开脸,那只攥着南序手臂的手缓缓下移,从掌根贴过掌心,擦过指缝,轻轻攥住南序的指尖。
南序说:“原来只想牵手啊。”
谢倾承认:“嗯。”
真的吗?
南序微凉的指腹搭在谢倾的手腕上,数了对方一分钟的脉搏。
心跳过速。
“你在撒谎。”
“嗯。”谢倾也承认。
越过这个冬天,明年春天,大选就将尘埃落定。而皑皑白雪一落,很适合掩盖些见不得光的行踪。
南序在卡尔的办公室坐着。
卡尔坐得浑身骨骼发出抗议,难受地站起来,走到窗户边上吸一口漏进来的冷空气透气。
“最近感觉怎么样?”他问南序,“有没有什么困难?”
他指的是南序玩碰碰车把人给丢进隔壁警署里的案子,嫌疑人到了警署,本来多少有些不方便,结果南序就那么堂而皇之地成了警署的编外人员一样,有时候他真怀疑南序会不会被警署拐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