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毒女配，但是融了五本书(165)

任书瑶的意识回到现实。

黎云前辈的记忆看样子只展示给了自己一人，因为当她回来时，叶男士正在一旁，拿着一块磨刀石，仔细打磨潜渊剑身。

所幸意识中的时间流速与现实不同，实际上并未过去多久。

手中突然传来被扎了一下的感觉，任书瑶看向右手，一块白色的碎片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自己手心。

它比自己的那两块碎片还要大上许多，整体呈现出莹白如玉的光泽，形状有些像弯曲后断裂的圆柱下半截。

“这一块就送给你吧。”

黎云前辈的声音在脑内响起，在她离开之前，任书瑶还有一个问题：“前辈，您知道这碎片的由来吗？”

“抱歉，我不知道呢。”黎云顿了一下，接着对任书瑶道：“接下来的事情，我想请你为我见证。安广国的结局，不应当是被毁灭之后掩埋在历史之中，而是凝结全国十万百姓的心愿，在最后的时光，完成这场伟大复仇。”

“我会的。”

前辈说完，接着似乎去和云崖子前辈传音，后者全程背对着自己和叶泽，始终不知道他是什么表情。但任书瑶看见他紧握剑鞘的手上布满了青筋。

他们方才在溶洞的争执大概就是为了这个吧。

任书瑶以尽可能简洁的语言告知叶泽事情的全部经过，唯独还有一件事，她不知道该不该对叶泽说。

一只手，附在她的手上。

叶泽沉默不语，但炽热的掌心，意味着他的心情并不平静。

任书瑶看着他，犹豫再三，终于开口：“叶泽，其实我……”

然而她的话才说了一半，地面上就传来了大群动物奔跑的震动。

是妖兽。

成群结队的妖兽从远处向这边奔袭而来，眨眼之间便来到众人前方。这时，大量巨树树根突然拔地而起，在周围形成数层防御墙壁，暂时将妖兽抵挡在外。

“看来被它察觉到了啊，子丘，我意已决，不要让我对你失望。”黎云的声音带着笑意，传到了众人耳畔。

不远处的云崖子孤独地站在那里，最终，任书瑶听到他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喟叹。

他的这句叹气就像是触发了什么开关，绿色巨树全身上下开始发出淡淡灵光。白色的生魂宝珠一个接一个从云崖子眉心飞出，以极快的速度向四面八方散去，之后停留在国境的某处。

这是他们生前所在的位置。

任书瑶对叶泽点了点头，没有过多言语，后者立刻来到自己师父身边为他护法。而任书瑶这是手持长剑，与树根一起，处理墙壁后的漏网之鱼。

来自生魂的白色灵光连绵不断，将整片国土化作青白色的汪洋。

从国境的最远端开始，成片废墟

连绵不断倒下，世上只有飞沙走石的声音在群山中激荡。

是树根。

遍布在国境内的树根从土壤中升起，以某个分岔节点为基础，就像是有生命的触手一样精准地贯穿附近的妖兽，紧接着开始施行自己的植物本能，迅速吸收妖兽尸身的灵气，反哺本体。

那些远处的妖兽只留下一具干巴巴的尸身，并未化作黑色淤泥。而离心脏稍近的妖兽则是在化为泥水之后继续被树根吸收。

原来是这样。剿妖的修士在外城斩杀妖兽，因为距离的缘故妖兽不会复活。但内城中的黑色心脏还可以持续不断诞生新的妖兽，如果不消灭最终的源头，妖兽依旧会源源不断地产生。

“我发现，心脏无法获取外界的灵气。它产生妖兽，是想通过妖兽的死亡循环来恢复自身。”黎云向任书瑶解释。

妖兽通过吞噬具有灵气的生命晋升修为，对于黑色心脏来说，这是它与外界交互的手段。

黎云前辈吸收妖兽尸身，是为了阻断心脏的灵气供给。她这么多年来对心脏做的事情也不是净化，而是持续不断地在输送毒素。

过了许久，十万生魂归于自己的埋骨之处，云崖子惨白着脸，再也支撑不住身体，踉跄之中被叶泽扶住。叶泽还想为他输送灵气，但他却挥了挥手。

“无妨，小叶子，扶我去树边。”

云崖子靠在巨树脚下，一如自己每五百年来就会做的那件事一样，在这个视角，边喝着酒，看向曾经的故国。

一片带着金边的绿色树叶飘下，落在他的手中。

云崖子抬头看去，视线中的巨树，叶片飞舞凋零，似一只只金色的蝴蝶飞舞。他想要再抓住几片，但那蝴蝶又变成细沙，从他指缝漏下。

“黎云......”云崖子喊出了她的名字。

但是树木只是树木，无法给出回应。

白色生魂化作细密雨滴，融入下方裸露在地面的树根。整棵巨树由内而外，发出一如当年那般的白色刺目光芒。

生魂即便是被储存在修士的灵台之中，也不是什么能够保存数千年之久的东西。轮回法则归属天地，纵然修士有万般神通也无法干涉至此。那么答案只有一个，百姓的生魂之所以一直到此时还不消失，是因为神器碎片将他们的时间永远定格在了那一刻。

黎云前辈的愿望，是活到找到彻底杀死妖兽方法的时刻，这何尝又不是众生所愿。碎片与安广国国运相连，这就是它在数千年之前给出的答案。

“嘀嗒、嘀嗒......”

从树身上蒸腾的水汽与灵液溪流融合，于空中凝结成巨大雨云。

整个王国，开始下起了绿色的雨。

细如牛毛的雨，一丝一丝滴在人的脸上，有些痒痒的，还带着冰凉的清爽，能够加速灵气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