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毒女配，但是融了五本书(93)

某天，沙漠中又下起了雨。

和那天一样，细细密密。

“村长爷爷，你看，下雨了！我第一次见到下雨！”

“原来下雨是这样的啊！”

村子里的大家都在欢呼，他不想扫大家的兴，只好配合。

“爷爷爷爷，你看，那个彩色的东西是什么？”

顺着村里孩子的手指望去，王全丰四十年来，第一次抬起了头。

雨过天晴，天空蓝得发紫，七色虹桥横跨天际，一直延伸到遥不可及的地方。

是彩虹。

时隔多年，他想起来幼时第一次出远门，母亲告诉他的名词。

……

年复一年，所有人都在既定的轨道上前进。

八十岁时，王全丰开始感觉到身体大不如前，做事情都有些吃力。

作为村长，他还有一项任务，那就是给村民们主持葬礼。

曾经认识的人中，把他带进村子的叔叔，帮他修房子的大伯，送他吃食的婶子，不同的人，被放在同样的木筏上，被他用同样的悼词，顺着河流送往远方。

正如他们各不相同，又大同小异的人生。

剩下的人则是变成待在院子里无法行动，每天看着屋外，等着被后代喂食的累赘。

他们是一棵棵过了收获期的树木，被过去的功绩保护，不会被轻易砍伐，却又只能扎根在那个小小的院子里，用浑浊的眼睛目睹自己枯萎。

难得的，王全丰产生了些许的厌恶感。

这八十年来，他想不起来什么有趣的事情，只能回忆起，当年看到的那道绚丽虹光。

时间是一条长河，每个人在其中只是小小一段。

如果将人生以颜色来比喻，他希望自己最后汇入时间洪流时，也是这样灿烂的颜色。

村子里的人崇拜白蛇，村长每五年要主持一次祭祀。

在这一次祭祀中，他看见了一条白色小蛇。

第48章

这是王全丰的随记。

最早的可以追溯到一百多年前，最晚的是在前几年。

杂乱的文字，记载了一百多年的历史。本册堆叠起来，却还没有贡思高。

这就是一个人的一生。

任书瑶与叶泽回到了他的家中。

石头垒筑而成的小屋，墙缝内部用甘草混着泥土的垫料填满。

水壶已经烧干，在柴薪用完之后就冷却了下来。灶台上面被擦得一尘不染，然而在其他地方的角落，却积着一些厚厚的尘土，任书瑶甚至还看见了蜘蛛在墙角结网。

“几十年前我还是可以把家里打扫的干干净净的，但是现在人老了不中用了。”

王全丰坐在椅子上，他面前的桌子中，一条小小的白蛇昂起上半身，带着警惕的目光看着二人。它头顶的鳞片光辉熠熠，变得近乎如同一块七彩宝石。

村长的面色还是如任书瑶第一次见他时那般和蔼，但眼睛已经变得浊黄不堪。

怀中的通讯器轻微震动，任书瑶知道，这是宗门派去海面留守的师弟发来的消息。

——就在刚才，他们眼前同时出现了数条白蛇，将彩虹全部吸收。

白蛇当然只有眼前这两位，但是其中一位乃是自然化身，能随时出现在各种地方倒也不奇怪。

“孩子们，能帮我先把家里打扫干净吗？就快要结束了。”王全丰站了起来，身形变得佝偻，脚下踉踉跄跄。

“您还是先坐着吧。”任书瑶又把他扶了回去。

“那就麻烦你们两个了。”

屋子不大，即便任书瑶和叶泽没有使用清洁法术，也很快打扫完毕。

“孩子们辛苦了。”

王全丰拿来一罐用沙漠植物做成的甜味小零食，送给任淑瑶。

“我这里没什么好东西给你们，这是村口婶子自己做的糖，希望你们不要嫌弃。”他说，“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我来把事情解释清楚。”

任书瑶和叶泽坐在他的对面，耐心聆听。

“四十七年前，我作为村长负责给村子里举行了一场祭祀，小白就是在那场祭祀中出现。”

小白自然指的就是那条白蛇。

“它对我说，自己就是村子旁边的那条河。再过一百多年自己就会消失，村民们也将会失去水源，希望我帮忙。”

小白蛇看着任书瑶，吐出信子，在一旁帮腔。

“会消失！会消失！大家！不要死！”

王全丰显然也能听到小白的声音，他摸了摸白蛇的头。

“于是我找到了官家，花了二十年时间说服了周边村子的村民，希望大家能团结起来，一起搬迁到条件合适的地方去。”

原来如此，任书瑶终于明白了白蛇的动机。

它是村民们对自然崇拜的群体性思潮产物，天生就有着庇护村民的想法。在察觉到自己快要消失之后，于是找到村长，希望他能够帮大家另寻生路。

王全丰把这件事说的轻描淡写，但是想必应该也经历过许多艰辛。

“小白拥有不可思议的力量。每隔一段时间，它就可以让我的身体恢复到八十岁左右。托他的福，我这一把老骨头，总算还是能在入土之前把事情办好。”

恢复身体……

任书瑶想到了被变小的师兄弟们，几乎可以断定小白所展现出的这些力量，就是类似于时间倒流一样的东西，这时她又想到了自己手中的那一块神器碎片。

难怪系统说什么也要建议自己接下这个任务。

“但是小白的力量也不是无限的，每次为我恢复身体之后，旁边的河水就会减少。为了不影响村民，我们想到了补充力量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