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如林性格活泼大方,同何如云刚好互补。
而最开头介绍的商队,则由杜心淑负责。
杜心淑泼辣大胆,什么都敢干。三个月前,她自己主动提出,留在赵国恒阳,打理商铺。
商铺不大,藏的还有些深,是赵老板帮忙赁来的地方。
赵老板便是四年前李恩义结识的商户,当时赵老板因为遭人算计,生意没了,欠下巨额债务,家宅也被豪强霸去,一家子被扫地出门,又有人看上他的闺女要强买了去做填房。
赵老板一时想不开,险些寻死,被小七救下。
这之后,李恩义用他能治毒瘴的药助他东山再起,重建家业。这段缘分便由此结下了。
赵老板知恩图报。当然了,让这段关系牢不可破的,最坚实的底层原因还是因为利益。
两方各取所需,互给便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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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恩义是个操心的命,什么都比旁人想的多,比如,他既想同外界往来,引进技术,买来好用的东西,让城内百姓生活的更好。心底深处又时刻畏惧着,担忧这片乐土被人发现,遭到破坏。
因此,在他剑术稍有所成后,就再不带小七一同出去了。
因为小七有个捡人的毛病,看到苦难的,悲惨的人,总想着将他们带回去。
可任何外来的人都是潜藏的危险。
李恩义的心眼窄的很,他的家不允许旁人随意进出,他辛辛苦苦建设的城,自也不愿谁人都能住进来。
杜心淑提出留下来,正中李恩义下怀。若是想一直同外界保持联系,必须要有个据点。赵老板很可靠,但毕竟不是自己人。他心里永远藏着防备人的心。
自由城的人自然更向着自由城。
而且,随着城内孩子们渐渐长大,李恩义想让他们学习不同的技能。
若想城内自给自足,生活富足。该会的东西,必须要自己掌握,而不是一直依靠买卖。
若是有朝一日,城内一应所有都能自给自足,那时候,他就算彻底断了同外头的往来,也没什么可惜的了。
这次出去,他挑选了六名孩子带出去。
小七将他们送到鬼死林的边缘,折返了回去。
李恩义不带她,她就不去。没什么复杂的思想。李恩义最喜欢她这点。
他们是趁夜出的林子,乔装改扮,换了赵国人的装扮。
自由城的人,喜欢五颜六色的打扮,留着或长或短的头发,无拘无束。
在约定的地点,杜心淑接应了他们。
刚见一面,杜心淑捂了下嘴,没忍住说:“又长高了。”
长高的不止是李恩义,他带来的孩子们都往上蹿了一截。
杜心淑:“还是咱们老家的水土养人。”反观她留在身边的人,气色差了不是一星半点。也不知是累的还是遭遇了什么,眉宇间隐约笼着阴郁之色。
两下里见了面,长久没离开自由城的少年将刚出来的同伴一抱,“你们是来换我们的吗?太好了!我们好想回家啊。”想家里的好吃的好喝的,想家里的自由自在。
随即抱怨了起来,无非是这里的规矩太多。不平事也太多。
官府欺压百姓,豪强欺男霸女。三餐不济,路有饿殍。这让他们又想起了小时候的那些悲惨回忆。见多了太多的苦事,又不敢随意干涉别人的因果,苦闷堆积,心里自然阳光不起来。
三个月太久,他们都有些急不可耐的想回去了。
就连杜心淑自己,看上去都不大好。
“家里千日好,出门事事难。”杜心淑给李恩义沏了一盅茶,感慨万千道。
李恩义淡定如斯,抿一口茶:“你遇到什么事了?赵老板没帮你?”
“那倒不是,”杜心淑笑了下,四年时间,足够赵老板将生意做得很大,至少整个恒阳就没有人不卖他几分面子的。
便是真遇到了什么,丢下一切,往鬼死林跑,偌大的毒瘴林子也会护他们周全。
“外头不比家里,人心不古,事事算计。我就是,就是心累。”她陪着笑脸道。
李恩义瞥一眼,从她脸上读到了“谄媚”二字,这才多久,杜心淑就学会了这套,她果然适合在外同人周旋。
杜心淑很快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妥,往后站了站,“大祭司,城主没同您一起出来?”
城主说的便是小七。
小七自四年前摸索着同大块头一起用石头建房子,后来李恩义又带回工具,以她和大块头的速度,可想而知,这四年时间,自由城又给他们建设成了何等规模。
新的自由城,房屋恢弘,结实耐用,道路干净平整,雨过不湿鞋。
李恩义笑说:“从古至今,也未听说过,一人建一座城的。你这城主当之无愧。”这话传了出去,小七“城主”的名头就这么来了。
小七久未出来了,杜心淑这是想转移李恩义注意力呢。
李恩义不理会她,说:“我知你有野心,但切记别用错了地方。”
杜心淑在李恩义面前永远都有种被看穿一切的紧张感,她双手攥在一起,显出紧张,“大祭司,我杜心淑指天发誓,对自由城别无二心。我心里早就认定那里是我的家,试问一个人又怎会做出对家里有害的事。谁人忙忙碌碌不是为了家里能过的更好……”
“虽是你的家,里头却没你真正的家人。”李恩义不紧不慢道,气息锋锐迫人。
杜心淑一吓,“咚”一声跪了下来。
李恩义眉头一抬,沉了眼:“起来。自由城不兴这一套。”
杜心淑接连犯错,心里懊悔不已,此刻的她若是叫赵老板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