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干掉前夫上位后(168)
“我一没留神把玩笑开得太造次,可是姑娘不理会,只说:‘他一进来就说:“我姓禹名冲。”我听这名字怎么和六殿下的名讳一样,以为是殿下故意命他这样说,便没有理他。他又问我年龄,祖籍,在京里多久了,问得很怪。
“‘我说:“公子既来了,这些事没人告诉你么?”谁知他又说:“恕我冒昧,姑娘可还记得生身母亲的姓?”我当然不记得了,可他怎如此发问,就是殿下也不可能让他说这话。我就问他:“谁让你来的,你从哪里知道我家人的事?”他说:“我姑母的女儿在三岁时丢了,若姑娘左手臂内侧腕子往上大约两寸处,有一块像花瓣的红色胎记,或许便是——便是我姑母的女儿。”’
“姑娘就拉起袖子问我:‘我手上是有这么一块记,对吧?’她把那块记露出来,我就又瞧了一眼:确实像片花瓣。第一次见我就觉得好看,不过好些年了谁还成天记着它。那人说的位置倒一点儿不差,那个地方叫衣袖遮住,平日里瞧不见。
“我登时来了气,想着是那人得了这个机会,编出话骗姑娘露出胳膊。看他相貌堂堂,竟也是这种下流货色。
“我便问:‘姑娘没给他看吧。他怎么知道,谁会告诉他?’我当时想的是蒋谦,——若是王爷对人说也可能,可谁有这么大胆子来占便宜?蒋谦虽说平时倒还小心,但我也听过有些人喝醉了酒,嘴巴就成个竹筒子,什么好话都往外倒。
“姑娘说:‘或许是他姑妈,他说的该不会是真的……’
“这时我还没转过弯来,我说:‘怎么可能,大爷要是找到姑娘家里人,肯定先告诉姑娘啊。’
“姑娘哭着说:‘不是大哥找到他的,我不知他为何来。所以我问你有没有看见他到底是怎么个人?’
“我一下子想起前头的纳闷,就说:‘我看他不是个坏人,正想问姑娘,见你又和殿下拌嘴,便没顾上。你也别急,刚才他和你还说什么了?’
“姑娘说:‘再没说什么。我没有让他看胳膊上的记,也没说我有没有这块记,但我能感觉出他与我的确有些相干——你知道我从来都怕生人的,可他进屋一开口我就没怕。
“‘我刚才愣着不知该如何好……他肯定是看出来了,他后头那话说得更和善,他说:“今日来得有些贸然,请姑娘见谅。改日我带我姑母来,再与姑娘细说,好么?”我没来得及答,我有好多话想问,只是说不出,我听见有人进来,想起是怎么回事,刚要叫他快跑,那边已经喊叫起来,然后涌进来好多人,大哥把我拉到一边。他们是把他抓去了吗?’
“我跟姑娘说:‘没关系,说好是暂时带去衙门,过后还放出来。不过他口里的话奇怪,咱们得搞清楚他是不是骗子。’
“姑娘哭个不停:‘我不记得我娘姓什么,也不记得我的姓名,只记得很小时被人背在身上,在路上走,那一定就是我爹或我娘。后来便是到了卖我的那人家里,我记不清了,那时可能真是三岁。——他晓得我的年龄和胎记,怎么能是骗子?’”
兄妹相认或许只是意外巧合,柳乐想。知晓禹冲寻妹妹一事的人恐怕不少,不过究竟是谁借机把他引入骗局之中?
她忍不住问道:“燕王确实那样说——说是为了这位禹冲公子的名字,才找他?”
“我听见王爷确实这样说,不过那时他正和姑娘吵嘴,话里有几分真几分假我不敢说了。”红豆答,“我和姑娘也猜禹公子是怎么被找来的。姑娘说她想问王爷,但王爷让她别管,她多提几句王爷马上就变了脸,恶语伤人。反正看来肯定是王爷授意,与蒋谦无关。”
“确实不大像是蒋谦。”柳乐说。
红豆见她凝神思索,就先停住不讲,端起茶,慢慢喝了几口。
柳乐想:蒋家一心攀附燕王,巴不得瑶枝真是自家的亲女儿才好,哪能到处宣扬她是从人牙子手里买的,更不可能在瑶枝面前提她的生身父母。蒋谦就是实在没法子,非得骗来一个人,也绝不会打着认亲的旗号。
果真是燕王找来禹冲?他又是从何处,从谁嘴里听见禹冲的名字?
黄遨呢?他一定在里面搞了鬼。燕王不希望暴露自己,莫非是授意蒋谦通过黄遨与衙门交道,把一桩冤案不经查实,判成定数?
她又问:“给禹公子定罪时,一个证据是瑶枝姑娘指认他身上有一道疤,这——”
红豆不待说完便连连摇头:“这件事姑娘从不知道,没人告诉她这个。——王爷事先就设了法子,暗中使人和衙门通好气,不让姑娘出头露面;不知哪里找来个人充作姑娘身边服侍的,只提这丫环去见官,一概指认都是那人假借姑娘说出来的。”
柳乐蹙起眉。她听禹冲说过身上的疤:是他四、五岁时被狼袭击留下的。他当作一件惊险事讲给她听,她只是不信。
禹冲说:“身上还留着不小的疤呢,以后你看看便知我是不是吹牛。”
“谁要看?”她顿时气红了脸。
禹冲被抓后,柳图往衙门里打探,回来愁眉苦脸地说:“人家姑娘说禹冲后背,腰上方有一道两寸有余、不足三寸的伤疤,官府一抓他进去立即查验过,禹冲身上确实有那么一道疤,位置、形状全都对上了。倘是眼睛看见,还可以说是无意瞧见或是怎的,如今人家是拿手摸出来的,事情可不大妙。”
当时她相信禹冲,以为肯定有个解释。等确认禹冲是受冤后,她又琢磨过这事,心想是不是官府弄鬼,等先看到伤疤,才写在状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