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干掉前夫上位后(183)
柳乐摸了摸袖中藏着的想送谢音徵的一件东西。
昨天,她刚刚接到沈泊言的密报,上面说,关于太后指使方黄二人徇私枉法一事,尚未有任何发现,但,确实有几件事证明谢家与黄通勾结,卖官鬻爵。现下,正在收集证据,不久,就可以正式状告黄通等人。
看到这消息,柳乐首先为谢音徵难受。原本以为,谢音徵虽与谢家关系冷淡,但毕竟娘家可做她的一个后盾,如今看,原来是谢家为和黄通串通一气,不惜牺牲谢音徵,故意将她嫁给那个衣冠禽兽。
隔着衣袖,柳乐摸了摸坚硬的刀柄,她要送谢音徵予翀给她的那把匕首。
这是她和予翀定亲的“信物”,不过,既然予翀给了她,便可由她任意处置——她想要把它送给谢音徵。
记得予翀说过,用这刀杀个把人,可以免罪。此话不知真假,但她并不是想要谢音徵真去杀了黄通,她只希望谢音徵知道,不用怕,哪怕到了最难过的时候也不用怕,一定能冲出那个牢笼。
柳乐嘱咐宫女说:“若是黄大人和谢夫人到了,请来告诉我。”
最好,今天就把谢音徵带去王府,不让她和黄通一道回去。
午后,太皇太后、太后同皇后、妃嫔、公主、小皇子等人在殿内坐着吃酒谈天,太皇太后向周围看了一圈,对太后笑道:“今日难得,咱们在京城的人都聚齐了,独缺你们老五媳妇儿,等过两日一定把她拉来。”
太皇太后看到孙女儿、孙媳妇们一个赛似一个,齐齐整整绕在身边,十分喜乐,故发此感。燕王妃刚刚才出月子,今日没来,虽然少了她,但想到新出生的小重孙女,太皇太后心中的喜悦有增无减,等到看见皇帝和燕王、两位长公主驸马进来,她更是乐得合不拢嘴,又问:“翀儿去哪儿了?”
皇帝说:“我看六弟和人说话,不知搞什么名堂,等会儿我们罚他酒。”说着,予翀便也进来了,身后却还跟着七八位大臣,都候在殿门外。
予翀今日穿着一件黑衣——一袭黑底织金蟒袍,华丽中带着庄重肃穆。柳乐很少见他穿黑色衣裳,不知是不是这个缘故,尽管成亲这么久了,在人前看到丈夫,她心中还是有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这时,予翀的面庞如同灯下美玉,浓墨染就的眉毛却像劈风而出的利剑,一双眼睛则寒星也似明亮。柳乐看他一眼,又把眼帘垂下,呆望着自己的指尖。
予翀敬过酒,陪着太皇太后和太后说了几句话。皇后等人要起身,向后面去了,予翀忽对皇帝说:“那日皇兄不是问起来水坝,臣模仿它的样子做了一套小的,愿请陛下、五哥、姐夫和诸位大人一起看看。”
“哦,你都准备好了?”皇帝笑道,“那正好,朕早就想瞧一瞧。”
太皇太后也笑着说:“好,好,就搬来这边,我们都走开,你们先瞧,瞧得好了再去请我。”
予翀答应了太皇太后,又对皇帝说:“臣想要臣的王妃一起留下观看。”
皇帝点头答应:“晋王妃可留下。”
柳乐正要随皇后等人离开,闻言停住脚,又听见予翀说:“今日刑部计大人也来了吧,臣想请他来看一看。”
请计晨?柳乐的心猛跳起来。
皇帝也疑惑道:“有工部几位大人还不够,与刑部计郎中又有何相干?”
“臣刚才便想找计大人,只是没找到他。臣想,计大人一定关心此事——他毕竟在水坝上费过一番心血,实际上,他费的心血比别人更多。今日他正好在,若不叫他,倒显得臣无礼了。”
“后面嘉奖他便罢了,非要在今日?”皇帝问。
“臣想,就是今日为好。”予翀坚持道。
“既是如此,”皇帝说,“宣计正辰上来。”
见予翀一定要唤计晨,柳乐心内的不安越来越重,而予翀似乎是故意避开她目光的询问,绝不向她望一眼。但他又要她在场,柳乐更不解是何意。水坝的运作她已经看过了,她好奇的是予翀请计晨想要做什么,因此虽大殿上只留她一名女子,显得有几分突兀,但既然皇帝首肯,她便没有退下,只向后挪了几步,悄悄站在一边。
这时,殿外候着的诸位工部大臣都走进来,几名太监陆续搬入装置,在大殿正中摆放好。众人都在旁边静立着,饶有兴致地观看,燕王兴趣最浓,他走来走去,时不时弯身细瞧太监们是如何将东西摆弄在一起,他的脸上始终挂着懒洋洋的笑。
水坝就位后,没等多久,计晨进了大殿。他身着绯红朝服,垂目走在领路太监之后,直趋皇帝面前。太监停住步,向旁一让,计晨也停下,欲向皇帝下拜。
皇帝道:“计爱卿免礼。今日叫你过来,是因为荥阳水坝一事,爱卿为水坝劳心费神,于工程之初,出力良多,晋王接手工程后,亦对你推崇非凡。如今水坝建成在望,虽然竣工尚有一段时日,晋王想要先演示一下成果,请你一同观看。”
计晨答:“微臣惭愧,未曾完成使命,枉受陛下和晋王誉词,愿受教。”说罢,便退下两步,立于群臣侧旁。
予翀朝他走来,走近时说:“建造水坝,小王是随了计大人的路子,一直未曾面谢;今日,请计大人不吝指教。”
“不敢。”计晨始终低着头。
予翀笑一笑,不再说话。一名太监已经向储水桶中倒入清水,倒完后,他顺手把桶上的笼头拧了拧,这才从梯上下来。 :
不一会儿,水流注满了整个河道,水库中的水位也渐渐在升高。像柳乐曾经看到的一样,河水欢快地流进水渠,灌入农田,河道两旁充作田地的厚厚一层泥沙全部被润湿了,变成了深褐色,确实很像能让人噗哧一下没进脚去的肥得流油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