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干掉前夫上位后(36)
柳乐便知刚才的话都被她偷听了去,可也看出这位嬷嬷在黄家地位非同一般,且也不敢拿出银子来买她,何况那一点碎银子,人家未必瞧得上,只得忍下气,笑言道:“嬷嬷别多心,我确实家里有点儿事,与你们夫人抱怨了几句,只是说说闲话的意思,出门后自然一字不敢乱提。我本也不是要今日来的,碰巧走来这边,却忘了日子,就进来了。如若黄大人见怪,还望嬷嬷替我周全,乞大人见谅。”
“我看你像是个爽直人,不是来跟我们夫人装绵羊。”封嬷嬷脸上也推出笑,可是话语并没变得更客气,“自老爷坐上这个位子,上门讨情的太多了,我们老爷是直来直往的人,任什么富人贵人、当路权要,随你天大的分上,来求通融一概无用,老爷只秉公办事。有些人倒好,主意便打到了我们夫人头上。
“先前闹出了一两桩事,惹来好大的麻烦,这才防得森严了,不许那些乱七八糟的人上门。不可不防啊,多少双眼睛盯着老爷呢,你们一场闲话,要被有心人听见,又做了诬蔑老爷的口实,你是不晓得这里头的利害。”
“嬷嬷不要小题大做危言耸听,”谢音徵面露愠色,“这位是我多年的好友了,想念不过,邀她来叙叙话,扯那些没相干的做什么?”
封嬷嬷哼笑一声:“别说长年累月的朋友,哪怕是从小一处长大了的亲戚,也是各家人管好各家事。老爷那个亲亲的兄弟,在外头吃喝嫖赌地胡来,老爷允他上门么?不是照样和他断了关系?”
谢音徵浑身发抖,喊道:“这是我的朋友,如何与闲人无赖作比?”
柳乐不是头一回受言语之辱,以为早把心肠炼得刀枪不入了,此番还是气得面色发白,她不愿谢音徵为难,急忙说:“嬷嬷说得不错,咱们虽是无心之言,只怕那些小人听见了,难免要故意曲解,拿去做个骂人的把柄,还是少说为是。天已不早,我该回去了。今天见到谢姐姐,能诉诉心事,这心事便已消了一半,姐姐别再为我挂虑,自己也要多保重。”最后一句,她是真心地说出来。
谢音徵点点头:“我送送你。”说罢,出了屋子,带头向后门走去,柳乐跟上她,封嬷嬷也跟了出来,一路陪在旁边。
一面走着,谢音徵对柳乐说:“你放心回去吧,衙门一定能公正办事,我若干预,怕反而把事情弄坏了。”
快到门口时,柳乐停住脚,“谢姐姐请留步,不劳远送。”
她又向封嬷嬷笑一笑,刚转身,谢音徵突然跨前几步,靠近她,小声地、飞快地说:“我刚说的那个人是晋王爷。我不能写信了,你自己去找他吧。——别提我。”
然后,她扶门站定,笑道:“今日未能尽情交谈,实在对不住,妹妹空了一定再来。”
第20章 想到要上王府,她不由心里发怵。
在黄家见过谢音徵回来,柳乐心里反更愁闷烦乱了:一是因为那个封嬷嬷出语伤人,还不知事后会不会告恶状,让谢音徵受气;二是因为从那满口清正,却又鬼鬼祟祟、蛮横不近情理的刁嬷嬷身上,柳乐觉出黄大人也难算个好人——连好人且称不上,如何能做个好官?指望他细问案情就不必提了,而谢音徵嫁给这么一个人,柳乐不禁还要替她叫屈;三是因为谢音徵说出一个晋王爷。
柳乐心想谢音徵那么聪慧,唯独在此处有些糊涂,她太相信晋王爷了。
可柳乐不信,所以拿不定主意要不要去。和找谢音徵不同,求王爷说情,她感到有些别扭,想到要上王府,她不由心里发怵。
自这求人不求人上,她又想到“同声相应,同气相求”一说,心道:或许谢姐姐看到的晋王爷与我看到的,果真不是一个人。她看到的那个,与她同声同气,我看到的这个,我与他却是话不投机半句多。谢姐姐不知道王爷已经嘲笑过我和晨大哥,这也难怪,她毕竟对王爷有情,他们又是表兄妹,打小就认识。若我去了,八成只落得一场羞辱。——若真管用,羞辱几句算什么?反正没别的法儿,倒不如碰碰运气。看在谢姐姐面上,王爷未必不答应帮晨大哥,可是谢姐姐又说不要提她。唉,我找去她家里已经够让她为难了,得小心不能再给那起小人送话柄。但不提的话,我用个什么由头,王爷真肯帮忙?
柳乐思前想后,想了一天,委决不下,这时她正在屋内坐着,计晴匆匆忙忙地跑进来,四下里乱看:“你这里有人没有,巧莺呢?”
“没在家,她出门去了,怎么?”
计晴却关上门,把柳乐拉至屋内,悄悄说:“刚才赵姑娘,就是上回去谭家拜寿时你也见过的,赵家二小姐,她叫丫环来告诉我,说可以让我见到二哥。”说完,焦急地觑柳乐神色。
柳乐听这话出乎意料,忙问:“慢慢说,怎么见?”
“她一个哥哥在东城兵马司,这些天得到消息,说要把二哥带去一个地方,由他们出几个人路上接送,到了看守一日,完了就转去别处。就是趁他们自己人看守时能让我进去见。只后日一天,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怎么,要把你哥哥带去哪儿?”柳乐心里一咯噔。
“倒不是为别事,只是最近刑部牢房里又进了一批犯人,挤不下了,所以给哥哥换个地方,他们也不知道详细。”
“挤不下就快放人啊。”柳乐哼了一声,想想又问,“告诉母亲没有?”
“没有,赵姑娘让我别告诉人,自己一个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