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干掉前夫上位后(40)
柳乐忙从旁边扶住计晴,她也确实需要抓住一个人,不然她担心自己马上就要歪倒在地。
晋王说:“姑娘平安就好。尽快把这事忘了吧,那几个人你不必顾虑,不会再有人知道。”
“殿下大恩……”
“不用再提。”晋王摆了摆手,恳切道,“姑娘莫嫌我多事,小王还有一言:此地虽在城内,到底是偏僻背街,往来行走的人少,——我也是凑巧到附近来看宅子,有如此邻居,看来是不能在选在这一带了。——姑娘的家人也过于轻率,让你独自跑到这里似乎不太妥当。”
柳乐感到晋王话里暗含对她的谴责,不过,她本来已很悔恨,心里又惊又愧,混杂着后怕,也就顾不上晋王,何况他救了她们,哪怕骂一顿又算什么。
计晴泣道:“并非家人让我来此,是我自己——是为我兄长,自他下狱,我和嫂子还未曾见他一面,因此情急,轻信了朋友的话,以为来此便能见他。”
晋王飞快扫柳乐一眼,眉峰紧蹙。“这样的朋友——显然是算计你们,日后还该小心防着些。”沉吟片刻,又说,“你兄长之事我亦有耳闻,虽不清楚内情,不过我看计员外郎便是犯千般过错,也不会做出那种事。他年轻有为,难免遭人妒恨,不过也有很多人关心他;况且衙门断案自有章程,不至于无中生有,我相信总会给他个公道。姑娘切莫着急,见不了面只是暂时的。”
计晴再度哽咽,泫然望着晋王:“多谢殿下。”
柳乐又想起了谢音徵的话,若要求他,这时候就该趁机提了。可她张开嘴又闭上:随时会有人来,不是开口的好时机。最终她还是没说话,只是不自觉带上了祈求的神情。但是晋王没有再朝她看,劝慰了计晴几句后,他说:“快中午了,家人看你出来这么久,肯定要着急,快回去吧。我送你们一程?”他微微侧身,似乎是做了个恭请的手势。
柳乐顺着他的手看向唯一的一辆马车,险些叫出声:如何送?他总不至于忘了,车里还装着一具死尸呢。
急忙说:“不敢劳烦殿下。今日出来没叫人知道,若被家人看见问起,恐怕难以解释。走到前边就好雇车了,离家里并不远,我们走几步也无妨。”
晋王拱拱手:“既如此,恕小王失礼,先行一步。”
二人立在路边。柳乐余光中瞧见那晋王撩起衣袍,若无其事地登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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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樱桃巷回来,计晴受到惊吓,谎称伤了风,躺在床上不敢出门。柳乐得空就悄悄去安慰她,将晋王杀人之事仍瞒过不提。计晴煎熬了一两日,见无人过来寻事,外头街谈巷议亦不闻樱桃巷的风声,始知晋王爷果然把事情料理得干净利落,心里着实对他感激不尽。
柳乐也料赵德等人不敢来报复,死了一个,对他们的惩罚和震慑是足够了。可是血淋淋的人命案子不好掩盖,谁知这一事也悄无声息,她方渐渐放下;又另有忧虑爬上心头,一日深似一日,一时深似一时:那伙人虽是恶霸纨绔,却不是愚人,平时最会看势头儿、见风使舵、枝党钩连,像赵德、常琨等还是身上有职的,最懂里头的干系,这回却毫无顾虑、明目张胆地欺负上来,分明不当回事,可见都认为计晨获罪已是板上钉钉。
心上有这重重压,柳乐实在寝食难安,就连想起晋王,她的感激也远远不及计晴那样纯粹。不过千思万想后,她决定去一趟晋王府。
这日早晨,柳乐在屋内换衣裳时,听见前头似乎有客登门,她也不去管——估摸又是哪个来问案子的亲友或骗子。她准备往王府去了,拜帖已经写好,藏在袖中,她又捏了一捏,心里还是在忐忑:既有那日,我去致谢,能算做个登门的由头吧?不知王府是什么样子,车能靠近大门么,车夫怕是不敢,还是远远停开,自己走去,能由正门进么?王府门上大概更了不得,就是做官的未必给他进去通报呢,何况我?若说王爷不在,是不是真不在……
巧莺在旁问:“姑娘咱们要上哪儿,穿得这样整齐。”
“别多话,路上我再告诉你。”刚说完,董素娥使人来叫她。
柳乐只好先来见董素娥。一进堂屋,高娴、计晴都在那儿坐着。等柳乐坐下,董素娥方开口:“刚才晋王府上的人送来一张拜帖,说王爷明日会来。”
“他肯帮咱们?”柳乐脱口叫道。心想谢音徵最终还是设法给晋王去了信,随即又想起别人对此俱不知情,后悔自己话插得太突兀,好在人人都诧异,没人留心她。
“王爷来做什么?来这儿?是好事还是——”高娴小心地问。
“你们父亲说来人很客气,专程提出明日王爷要见我,还赐了礼。”董素娥说着,从身后抱出长长一只包锦匣子,打开来,里面装着杏黄葱绿海棠丁香四匹宫缎,又有四罐贡茶。
就皇家赏赐臣民来说,这份物品不轻不重,可现在的计家,能得王爷这样的礼,那真是有点儿受宠若惊。
几人默默看着,高娴伸手去摸了摸,眼睛转到计晴身上,笑道:“这料子好生鲜艳,做成了,晴儿穿上肯定好看。”
“对,对。”董素娥应着,拿起一叠杏黄的,在计晴身上比了一比,口里自语,“明日,来不及做呀,明日就来……”
计晴早就低低垂了头,连耳朵根都红了。
“又有茶叶,怎么瞧着像……”高娴先瞅瞅计晴,又看董素娥。
董素娥放下绸缎,轻轻拉过女儿的手,“叫你过来,就是不避你的意思。你也别瞒着,好好告诉娘,你可曾见过——晋王爷可曾见过你?”